就在關筱音帶著紅孩兒前往紫竹林之時, 悟空也已經從火雲洞救出了玄奘、八戒和悟淨,四師徒繼續一路西行。
“大師兄,這次幸好有你。”悟淨一邊挑著擔子, 一邊朝前邊的悟空道。
“其實這一次大家能夠獲救不是我的功勞啦, 是觀音菩薩收服了紅孩兒,救了大家。”悟空說道。
“原來是觀音菩薩救了我們, 阿彌陀佛,多謝觀音菩薩。”坐在白龍馬上的玄奘雙掌合十, 虔誠地道。
“師父, 其實......悟空有一件事要向師父請罪。”原本為玄奘拉馬的悟空忽然徑直朝玄奘跪了下去。
玄奘見狀, 忙下馬扶悟空:“悟空,有什麼事你同為師說就是了,不必跪著。”
“師父, 你先讓我說完。”悟空執意跪著,玄奘拉不起悟空,也只能隨他了。
“也罷,你說吧。”玄奘朝悟空道。
悟空沉默了一會兒, 朝玄奘緩緩啟唇道:“師父,我喜歡阿音。”
玄奘聞言,微微一愣。
悟空繼續啟唇道:“師父, 我知道我既拜入了你的門下,就該四大皆空、無情無欲,可是到了今日,我才發現我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尤其是......對阿音。每次看到她,整個人便會止不住地欣喜與悸動,想靠近她,想保護她,想照顧她一生一世,我想......這便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就在不久前,我終於確定了阿音也是喜歡我的,所以,我想和她在一起,但我會先完成隨師父取經的重任,待取得真經、天下安定後,我希望能夠和阿音一同回到花果山過平淡幸福的日子,請師父成全。”
玄奘聽後,並沒有說一句話,悟空以為玄奘生氣了,忙道:“師父,如果你生氣了的話,就懲罰悟空吧。無論師父要怎麼懲罰悟空,悟空都心甘情願。”
玄奘聞言,朝悟空伸出手:“悟空,起來吧。”
“師父?”悟空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白衣無瑕的師父。
玄奘將悟空扶起,然後朝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悟空,天地萬物,生而有情,當初為師收你入門下,並非要你忘情棄愛,佛門中所說的四大皆空乃是讓世人莫要被名利慾念所惑,並非讓世人摒棄一切紅塵情緣,若是遇到了屬於自己的真正的緣分,佛家亦倡導世人懂得珍惜。如今你既已找到了自己的緣,為師亦為你感到高興。你雖與佛門最終無緣,但為師依然很高興可以收到你這個徒兒。悟空,你不必為自己喜歡上阿音施主而感到愧對於為師。緣分乃是蒼天註定,也許......你和阿音施主的緣分,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師父......”悟空看著面前眉目溫和的白衣僧人,眸中淚光不覺浮動。
玄奘見狀,伸出手為悟空輕輕擦去眼角淚痕:“好啦,別哭啦,齊天大聖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哭了呢。”
悟空聞言,忙伸出手擦去了眼角即將淌出的淚滴,朝玄奘笑著道:“師父,我不哭了,我們現在即刻啟程西行吧,莫要耽誤了行程。”
“嗯。”玄奘點頭,正要重新上馬啟程時,悟空忽然喚住了玄奘:“師父,等一下。”
“怎麼了?”玄奘疑惑地道。
“師父,我忽然發現——有隻白骨精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暗處跟著我們呢!”話落,悟空自頭上拔下一根毫毛化作一支利箭朝身旁的一顆粗壯的梧桐樹後飛去。
利箭穿透梧桐樹的枝葉,朝樹後的白豔骨的方向分毫不差地刺去。為了躲避那支利箭,白豔骨只能自動現身,自梧桐樹後狼狽地跑了出來。
“白骨精,你跟著我們做什麼!”悟空眸光銳利地掃向面前的白豔骨,沉聲道,“還有,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我們的所在的?莫非......一直以來......你都在跟蹤我們?”
“呵呵......我想知道你們在哪裡,何需跟蹤?”白豔骨扶著被三昧真火所傷、依舊未痊癒的鮮血淋漓的右臂,朝悟空緩緩答道,“你莫非忘了......我曾在你師父體內喂入一節小骨,只要這節小骨仍在你師父體內,我就可以透過它隨時感知你們的位置,根本不需要一直傻傻地跟蹤你們。”
“你......卑鄙......”悟空恨恨地道,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他不能用金箍棒打死她,因為那節小骨在師父體內,亦意味著——師父的性命和白骨精連在了一起,白骨精若死了,師父......也會死。
悟空以金箍棒指著面前身姿妖嬈的白豔骨,卻沒有下手,只是阻止她繼續前進:“白骨精,你這次來——究竟想幹什麼?”
“我來......自然是因為我想玄奘了。”白豔骨唇角微彎,看向悟空身後的白衣僧人,“玄奘,我想你了,你呢,有沒有......想我?”
悟空立即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白豔骨望向玄奘的視線,厲聲道:“白骨精,休得口出穢語!不然......我雖不能打死你,但教訓教訓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豔骨聞聲輕笑一聲:“孫悟空,你就是這麼對待你師父的救命恩人的?若不是我讓你去找觀音菩薩收服紅孩兒,恐怕你至今都未必能救得出你師父吧?”
“而且......”白豔骨頓了一頓,看向自己被三昧真火燒至鮮血淋漓仍未痊癒的右臂,“我這手臂......還是為救玄奘而傷的呢!至今......我仍痛得撕心裂肺、刻骨銘心......”
“你到底想怎麼樣?”悟空不耐煩地問道。
“我想跟著你們,直到我手臂上的傷痕痊癒。”白豔骨朝悟空解釋道,“不然,我若身負此重傷單獨離去,我怕其餘妖怪垂涎我的美色,欺侮於我......你也知道,我天生麗質,姿容傾國,總會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白豔骨說著,伸手撫上眉間,作泫然欲泣狀。
悟空剛想開口讓白豔骨不必惺惺作態了,玄奘卻在此時開口了:“罷了,悟空,讓她留下吧。”
“師父?”悟空不解地看向玄奘,不明白師父為何會允許一隻妖怪與他們同行。
玄奘看出了悟空的不解,朝悟空答道:“悟空,豔骨施主的傷確是因為師而傷,而且聽她方才所述,為師和八戒、悟淨能夠脫險,她亦是有所助力的,由此可見,她雖是妖,但仍有一絲善心未泯,為師希望可以盡己所能渡化她。況且出家人不能受人恩惠而不報,所以,此次,我們便收留豔骨施主直至她傷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