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看向面前的河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圈禁這麼多孩子?”
“這些孩子並不是我圈禁的,是巫師騙岸上的鄉親,說將這些孩子沉入河底便能消除此地連年不雨的災情。幾乎是每個月,都會有孩子被巫師以獻祭之名沉入流沙河底。我的流沙河底每個月都會增加人口,我也真的很頭疼。尤其是增加了人口以後,我每天需要燒的飯菜就更多了,這些孩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頓頓都不吃重樣的,你知道嗎?我每天都要為他們絞盡腦汁地研究菜式。自從巫師把一個又一個孩子扔下來,我覺得我的生計真的是越來越艱難,流沙河現在幾乎所有的魚啊貝殼啊都被我抓光了,就為了給這些小祖宗燒菜。這幾天我正在想著要如何維持河底的飯菜開銷時,巫師忽然又扔了兩個孩子下來,於是我一氣之下,就發動兇猛浪潮,把那個害人的巫師給卷下來了。”少年伸手指了指身後那個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樣、還被布纏住嘴的巫師,“就是他害了那麼多的孩子。”
“對,就是那個壞巫師讓我們的爹孃把我們扔下河的!”圍在悟空身邊的孩子們紛紛附應道。
“哦。”悟空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既然你根本無心傷害這些孩子,那你為什麼不把這些孩子送上岸呢?順便揭發這個巫師的騙人惡行。”
“我不上岸,是因為......我根本不能上岸啊。”少年無奈道,“我前世本是天庭的卷簾將,因為打碎了玉帝的琉璃盞被貶下凡,還要承受每七日一次的百箭穿心之苦。我就是為了躲避百箭穿心之苦,才躲到流沙河底的,所以我根本不能上岸。”
“卷簾?你是卷簾?”悟空激動地道,“你記不記得五百年前你曾給天庭上的一隻猴子指過路?”
“五百年前?”卷簾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終於回憶起悟空敘說的那段往事,恍然道,“你是五百年前天庭上的那個弼馬溫!”
“嗯。”悟空點頭道。
原來是五百年前的故人,卷簾心中格外欣喜:“我記得那個時候你還養了一隻鳥呢。”
“嗯,是啊。”悟空答道,隨後伸手把正想開溜的八戒拉了回來,“卷簾,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他當年在天庭之上可是鼎鼎大名呢!”
臭猴子!居然想掀我老底!八戒用盡全力想要掙脫開悟空抓著他的手,奈何力道不夠,屢戰屢敗,最後也只能放棄了。
此刻,卷簾在認真地觀察了八戒的豬形一段時間以後,終是朝悟空搖搖頭:“我不認識他。”
“是嗎?那就讓我把他五百年前的名號告訴你,你肯定會想起他的。”悟空朝卷簾道,“他就是......”
“喂喂喂,大師兄,給我留點面子啊!”八戒忙捂住悟空的嘴,朝悟空附耳道,“卷簾好歹也是我昔日同僚,你要是告訴他五百年前的天蓬元帥現在淪落為了一隻豬,我的往昔形象可就全毀了!”
悟空掰開八戒捂在他嘴上的鹹豬手,無所謂地道:“你的形象......關我什麼事啊......那個卷簾啊,我跟你講,這頭豬就是五百年前天庭之上大名鼎鼎的天蓬元帥!”
“啊?”卷簾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那頭豬,小心翼翼地喚道,“元,元帥?”
“呃......呵呵,卷簾,你好。”八戒尷尬地朝卷簾笑笑,“好巧啊,沒有想到,到了凡間,我們還能碰到。”
“可是元帥,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卷簾目露嘆息,昔日天宮之上風度翩翩、瀟灑俊秀的天蓬元帥怎的就變成了......呃......一頭豬?
“唉,這就說來話長了。”八戒扶額,目露滄桑之色,“事情的起源源於五百年前我與嫦娥仙子的驚鴻一面,自從我見了她一面,我就自此對她日思夜想、茶飯不思,正所謂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停!”悟空打斷道。
“幹嘛呀?我剛醞釀出感情來敘說我跌宕起伏、蕩氣回腸的往事,師兄你就打斷我!”八戒不滿地道。
“等你講完你那堆比裹腳布還長的往事,我怕我已經昏睡過去。”悟空看了一眼身旁的八戒,“忘了我們是來幹嘛的了?辦正事,先把這些孩子們救上岸啊!”
“哦。”八戒應道,然後看向卷簾,“卷簾你等我哈,等我和師兄一起把這些孩子們送上岸,我再下來跟你敘說我那段跌宕起伏、蕩氣回腸的往事,想當年,我......”
八戒話音未落,就被悟空一把推開,悟空看向卷簾,問道:“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上岸嗎?難道你要一輩子待在這個陰暗的流沙河底?”
“我也不想待在流沙河底,可是我一上岸,就必須要承受百箭穿心之苦,所以......我不能跟你們一起上去。”
“就沒有別的化解百箭穿心的辦法了嗎?你總不能永遠待在這裡啊......”悟空對卷簾道。
卷簾聞言笑了笑,對悟空道:“你別擔心,我不會永遠待在這裡的,觀音菩薩跟我說過,將來會有一個取經人途經此地,我只要保護他上西天取經,就能修成正果,免除百箭穿心之苦。”
“取經人?”悟空和八戒齊聲道。
“是啊,怎麼了嗎?”見悟空和八戒反應劇烈,卷簾不解地看向他們。
“卷簾,我和這頭豬的師父就是你口中的取經人,你快隨我們上去拜師吧。”悟空朝卷簾開心地道。
“真的!太好了!”卷簾激動地道。幾百年了,他終於不用再過流沙河底暗無天日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