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看著他,輕聲說:“或許你們這些看重落地生根的人不會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渴望去冒險,渴望走遍這個世界的山山水水,渴望去見識一切從未見識過的傳奇,這是我……一直夢想著的生活呀!”而且,為了驗證一個重要的猜想,她也得親眼去看看這個世界。
巫師厲第一次失聲,眼前的少女信誓旦旦地述說著她的夢想的時候,就像是初升的朝陽一般,有一種溫和的、不會灼傷人的明亮溫暖光彩,卻又讓人覺得遙不可及,疏遠到只能仰視。良久,他低啞地嘶吼著:“不許走!或者你帶上我!”
看到巫師厲這樣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宋琅微微失神,心中湧上難言的悲哀。該怎麼告訴他,她只是這個世界的一位無名旅人?該怎麼告訴他,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什麼時候就會被命運帶到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和他毫不相交的世界?該怎麼告訴他,等到那一天,她再也沒有辦法帶上他?
回過神後,她強硬壓下心中的悲涼哀慼,勉強扯起笑容說:“彆著急,我現在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有拐走你的打算啊!如果你不嫌棄以後跟著我風餐『露』宿的,我也很願意有一個人和我一起同行。”
巫師厲眼角的紅意褪去,神情也瞬間放鬆下來,匆忙說:“我不介意!我原本就是從黃河對岸而來的,也沒有那套落地生根的想法。你想去哪裡都好,我都願意陪著,只要,別留下我自己一個人……”
宋琅閉眸,掩住眼中蔓延上的痛『色』,輕聲說:“好。”或許她可以樂觀一點?她在每一個世界停留的時間都不盡相同,時而短暫時而漫長,說不定這一次在這個世界,她可以呆上三四十年直到白髮老去也說不定?
漫長的冬季終於結束,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春意盎然、鬱郁蒼蒼,一如宋琅兩年前初到這個世界時看見的模樣。
又一次來到炎日部落,看到部落裡錯落有序的斜簷房屋,一路上接受著部落裡漢子妹子們熟悉的熱情招呼,兩年來的記憶一湧而上,她心中生出許多感慨和欣慰,還有絲絲不捨。
其實,她的生命漫長到看不見終止,如果可以的話,為了這些可愛的人放棄這一世嚮往著的冒險生活也並無不可。只可惜,她還有不得不離開、到外面去了解這個世界的理由。
在炎日部落找到了正在房屋裡削著尖木棍的翎後,她掛著微微傷感的淺笑,看向他說:“翎,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因為她的到來,翎顯得很是驚喜,咧開一個歡喜又有點羞澀的笑容:“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呢,剛打算待會去找你的!你先說吧。”
宋琅頷首,開門見山地直接說:“我明天要離開這裡了,希望以後,有緣還能再會!”
翎羞澀喜悅的笑容頓時一僵,漸漸蔓上蒼白:“為什麼……要離開呢,你是要回自己的部落嗎?”
他僵硬地笑了笑:“也好。你都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了,回去看一下自己的部落也好,以後你可以隨時回來!或者,你的部落在哪?我也可以時常去看望你。”
宋琅輕輕搖頭,聲音也染上了傷感:“抱歉!我不是回自己的部落,我是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走一走,或許多年後還會回來,或許不會了!”
聞言,翎的臉上徹底失去血『色』,他呆楞地說著:“為什麼?這兩年你在這裡不是過得很好嗎?”
“這裡很好,景『色』很幽美,你們也很可愛。”宋琅嘆息地撫落他蒼白的臉:“只是,世界這麼大,我想要去看看。”
“一定要走嗎?”翎痛苦地閉上眼,抓住她的手:“真的,一定要走嗎?”
宋琅堅定點頭:“是的,我去意已決。巫師厲也會和我一起上路。”
“那……我也和你一起走……”
宋琅笑了一聲,無奈地說:“翎,你是炎日部落的首領。”
翎僵住,他又何嘗不知道這只是氣話,他不可能任『性』地拋下他的部落。只是……他不甘心啊!
宋琅撫上他微紅的眼角,安慰地笑著:“別傷心,我還是更喜歡第一次見到的你呢!那麼的驕傲又那麼的凌厲。”
“第一次見面……”翎呆呆地偏頭。
宋琅淺笑,回憶著說:“是呀,伊鹿受傷回來的那天,我在部落外的樹上遠遠看著你,你忽然就回頭,差點把我嚇得從樹上掉下來呢!”
翎微微晃神:“原來……那個時候,是你。”
“是呢,我多希望你可以永遠都像我最初見到的那麼驕傲!所以……”宋琅深深看他:“別這麼難過。明天我還希望看到你們歡笑著為我祝福,為我送行呢!”
翎閉眸,偏過頭,聲音喑啞:“……好。”
深夜,得知她要離開的炎日部落眾人,全都悄悄地守候在她的洞『穴』外,為她守夜,靜默祝福著,一夜無聲。宋琅大清早一出來,就被這陣勢驚了一下,隨即眼中泛起淚光,心中是滿滿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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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直將她送出到部落外很遠,路上每個人都細碎地絮叨著讓她不要忘記他們,還有以後一定要回來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