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魔契約的聯絡,讓她微弱地感應到,修就在附近!
他回來了!
她趕緊站起身,四處張望了一圈,有些著急。再一看面前緊閉著眼,吭哧吭哧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神官,宋琅一握拳,果斷地轉身走人了……
……
循著心中微弱的感應方向,宋琅小心踩上高處凹凸不平的石地,蹙眉掃視著。
突然她眉毛一挑,取出小巧的鐳射槍,雙手握住對準一處陰暗角落:“是誰?出來。”
“我不想誤傷,我數五聲,給你證明自己不是野獸的機會,五聲過後我便會開槍。五,四,三,二……”
還沒數完,一個全身黑色罩袍的身影,便從黑暗裡走出。
“……你明知道是我的。”那人的聲音冰冷裡滲著絲絲不可察的委屈。
宋琅展顏而笑,收起手·槍走過去:“修。”
“既然你知道我來找你,那為什麼還躲著我?”
修尤不說話。
走近他後,宋琅敏銳地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她動了動唇,臉色有些蒼白,最終沒有追問他昨晚的行蹤,而是問:“修,你現在怎麼樣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她能感覺到,他現在十分的虛弱。
“我沒事了。”修尤低下頭,後退了半步,重新站回沒有光線的陰暗地穴裡。
宋琅抬頭看了一眼天際尚未褪去的霞暉,然後視線又落在他身上,疑惑問:“你現在不可以照到日光嗎?”
“可以,只是不舒服。”
宋琅輕輕咬了咬唇,點頭說:“那就等一會兒,天快黑了我再帶你離開吧。”
她抬手,召喚了一隻硃紅雀鳥的式神:“去告訴神官,我出來找我的使魔了,三刻鐘後回去。”
她震手送走雀鳥,然後回身也踏入了陰暗潮溼的地穴,站在他身邊。
宋琅剛想開口感謝他昨晚的現身相救,修尤就輕輕偏過了臉,低聲問她:“你還願意讓我跟著你?”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更沉。“你不會猜不到,我昨晚做了什麼事的,不是嗎?”
宋琅一怔,旋即明白他這是在回答為什麼不主動來找她。
“不管發生什麼,修都是我的使魔。是我將你帶到這世界的,你做的一切,不管是對是錯,都該由我來攬下,何況你昨晚是為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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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想了想,然後伸出手,小心地握了一下他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一握即鬆開。
“呵……我還沒有這麼虛弱。”修尤因為她小心翼翼的動作輕笑了一聲,低低沉沉。
再開口時,他的聲線恢復得平穩無波:“昨晚是這個世界的月圓夜,對我而言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我本打算封閉五識,沉入深眠,避開這段時間,但由於中途醒來,我便逐漸褪去理智……所以昨晚整整一夜,我回到了白霧森林裡,與尋常野獸無異,身體只剩下殺伐的慾望。”
他低垂了頭,緩緩握起剛才被她握過的手心,似乎想留住不屬於他的溫度。
“不過,我沒有殺你的同類。我遇見一隊人馬,在他們口中聽到了你的名字,所以在我還有一絲清醒的時候,便用威壓逼退了他們的馬,將他們帶出白霧森林了。”
聞言,宋琅凝重的神色明顯一鬆。雖然她想過最壞的情況,如果他真的失去理智殺了人,她也會替他承擔下一切罪責。
現在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而且修碰到的應該就是騎士隊的人,他們也都平安無事了。於是宋琅心頭重擔卸下,若不是此刻修沒有變形成小孩子,她差點就高興得又要將他舉高高了。
但她雀躍的神色還是溢於言表,手扯住他垂落的黑袍搖了搖,毫不吝嗇地表揚道:“修,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回去後我給你燉你最喜歡的豬蹄,多糖的那種!”
頭盔下,修尤彎了彎唇角,雖然他很快發現,自己現在做不出來這個動作,但冰冷的獸瞳裡,依然漾開一層柔和光澤。
然而下一刻,宋琅動作一滯,察覺到手下的不對勁。
她臉色微變,欲用手掌按上他的身體,卻被修尤抬起手擋住。
宋琅抬眼,深深望入頭盔縫後的黑暗裡:“這也是你在月圓夜的後遺症?”她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