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的調查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但一些事情由於沒有門道,遲遲得不到推進。
起初西維拉斯場也對其進行了調查,但是調查進行得比較敷衍,按照他們的說法是,不管是監控記錄還是公民活動痕跡,都難以推測出他的女兒塞西莉亞到底去了哪裡,只能判斷出,塞西莉亞是自己走到這間房間裡的。
這種定論似乎有巨大的漏洞。
塞西莉亞的手機裡到底有什麼?怎麼不能找駭客去破解?為什麼一定是黃綠衣服?現場為什麼有奇怪的劃痕?她有沒有接觸過其他奇怪的人?
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
安格爾甚至要求檢視公民系統中和塞西莉亞的各種痕跡資料,以及查詢到的各種證物,自己檢查,但都被西維拉斯場以尊重保護公民隱私、不符合相關規定給拒絕了。
面對安格爾的各種疑問,西維拉斯場表示,技術有限,無能為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就連後續的相關進展也被拒絕告知於安格爾,直到負責案子的警探們再也無法忍受安格爾的騷擾,時間一到,立刻結案封檔,把安格爾的聯絡方式都拉黑了。
“先生,你這是要把我逼死嗎?”那警探忍無可忍,“貝克蘭德每個星期都要失蹤這麼多人,憑什麼你的女兒就要我們堵上全部精力、不眠不休地去找?憑什麼我們要放下辦其他案子的時間跟你鬧著玩?就你的女兒是人,別人的女兒不是人嗎?
“你的女兒有多金貴?貴得上那些幾百萬的失竊案?貴得上財團老總被殺?貴得上邪教團夥在貝克蘭德搞屠殺?
“失蹤而已,上無前案,下無連案,孤零零的一個簡簡單單、平平常常的失蹤,什麼都有可能,你只能自認倒黴。
“人肯定找不回來了,不過一個窮學生,既不好看,又不聰明,反正也是累贅,不如再生一個唄。”
然後安格爾就因為襲警被抓起來,行政拘留十五日,直接丟了工作。
釋放後的安格爾依舊不甘心,當天就去案發現場想再看一遍。
案發的房間是一個倉庫,並不是無人的廢棄房。過了調查時間,倉庫主人就有權利把現場打掃乾淨,重新使用。但出乎意料地,倉庫主人維持現場原貌一直等著安格爾。
“我想你應該不會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應該會再來單獨看看。”倉庫主人說道,“所以我想,你肯定會回來的。”
安格爾對倉庫主人的好意很感激,在進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親自勘查後,幫助倉庫主人一起清理了房間。
在這次調查中,安格爾將一切可疑的痕跡全部拍照留痕,其中不乏一些古老的痕跡,看上去只是大物件移動時留下的劃痕,或者是手賤的傢伙隨便亂劃的。痕跡彼此散亂而孤立,又在時間的沖刷中變形。
倉庫主人不以為意地說,這都是以前裝修工人們施工的痕跡,但由於是作為倉庫使用,也就沒怎麼追責。還有一些是倉庫使用的痕跡,這是沒法避免的。之後在使用中也對這些建築表面傷痕進行遮蓋修飾,不至於太過顯眼。
這些痕跡時間太久了,倉庫主人覺得應該和塞西莉亞無關,但安格爾依然拍了下來——萬一真的有用呢?
除了照片以外,安格爾還在現場掃了很多粉末樣本,將自己能夠發現的、無論是灰塵還是汙漬都收集了一遍,甚至將倉庫主人的貨物都買下了一些,留為樣本。
那麼,然後呢?
該找誰去分析這些樣本?該找誰去追溯這些貨物的來源?該找誰去侵入塞西莉亞的手機?
安格爾只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公司職員,他什麼門路都沒有。
要向下探索嗎?去傳說中的地下城中,尋找那些法律常理之外的援助?
那種危險讓安格爾猶豫了,妻子與病重的母親仍然需要他這個家庭頂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