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森感到了一絲不對。
……大樓異化的速度,與瘋狂蔓延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慢了?
光輝如烈火,整個大樓頂部都在痛苦中扭曲、變形、崩壞、撕裂,然後露出了……雪白的紙屑!
鐵架、石磚、混凝土、鋼筋……在紊亂和瘋狂的作用下,粉飾真相的幻覺被強行打破,毀壞的建築露出了自己作為摺紙的脆弱內裡,大大小小的紙屑從傷口中衝出。
……這一整個建築,都被掉包了!
從毫無生機的建築,到生動靈活的人,都只是由一抹抹來自心智體的靈性微妙控制著的【摺紙傀儡】。這些精神來自不同的個體,在毫無意識地情況下,向貝克蘭德上演著一場盛大的幻夢。
只是憑藉附在這裡靈性,而不是獻祭本該在這裡的活生生的人,整個點燃【篝火】的儀式將變得緩慢而被動!
隨著幻夢破碎,幾種潛在的危險警鐘終於突破抑制,輪番撞擊尼爾森的腦海。思索片刻後,尼爾森當即拿起【摩天聖盃】,然後化為一灘粘稠的黑色液體,消失在大樓的頂部。
作為一個半神,任何行動都要做好第二個方案。
幸好,尼爾森還準備了後手,這本來是作為大衛的替代品所準備的,但是現在,第二份祭祀主體的加入,能讓大樓“燃燒”的速程序大幅上升。
那是同樣破碎的、同樣痛苦的、同樣溺於汙穢與瘋狂的——
歐嘉·阿克薩斯!
被矇眼、堵嘴、塞耳的傑拉爾丁躺在床上,癱軟的手腳都被死死地綁著,來自五臟六腑與四肢的疼痛讓她在柔軟的賓館床上輕微地抽搐著,她已經連大幅度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該死,大衛身上裝著的義體,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能爆發出如此強悍的機能?
難道是從軍隊中流入市場的新款軍用貨嗎??
劇烈的疼痛撕扯著傑拉爾丁的思緒,讓她原本敏捷而理智的思緒變得斷斷續續。
雖然聽不見、看不見,但傑拉爾丁知道,房間裡正站著好幾個人盯著她。剛剛被扔進房間時,有好幾個人就伸手,用力將掙扎的她按在床上,直到她只能在床上扭動,才放開手。
傑拉爾丁相信,他們還在這裡。
良好的身體素質與強韌的精神讓她艱難地從痛苦中撥出一些理智。
大衛當時明明能殺了我,為什麼最後留手了?
若是不想讓我傳遞訊息,滅口才是最佳手段,為什麼偏偏選擇打斷我的四肢骨頭,然後把我扔在這裡?
透過一開始加洛德的那場綁架案來看,大衛一定有搞到迷藥的能力,為什麼不乾脆對我下迷藥或者安眠藥呢?明明把我打暈後再關起來,都是一個更好的選擇,為什麼偏選擇這一個方案呢?
他留手了……因為我在不想讓我在這個時候死嗎?
他在不想讓我在這個時候死,不想讓我在這個時候昏迷,不想讓我在這個時候睡著……
不,大衛是不想……是害怕我失去意識!
傑拉爾丁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破局的關鍵。事實上,傑拉爾丁不知道格洛麗亞主教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每次醒來後她都對有格洛麗亞存在的那個【夢境迷宮】深處毫無印象,但從自己要定時向格洛麗亞主教彙報情況、經過主教“黑夜彌撒”之後自己ptsd立刻好了很多之中,她明白主教一定是對自己做了什麼,比如使用了一些非凡能力,壓制了自己的一些異常。
雖然傑拉爾丁還未進入非凡世界,但作為一個接觸過機密的前軍人,她明白世界上有那麼一些超出認知的神秘力量存在,那些對他們進行額外培訓的神秘學課程,都是具有意義的!
……大衛如此害怕我失去意識,會不會就是與格洛麗亞主教有關係?
突然間,一股熟悉的、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從大樓上方呼嘯而下,裹挾著汙穢與惡意籠罩了傑拉爾丁。
無數個日日夜夜折磨她的那段記憶彷彿在此刻重現,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與軀體正在這片混沌裡慢慢融化,身下柔軟的床被逐漸變得又硬又脆,似乎逐漸變成一隻紙做的手,想要和她融為一體。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不管有沒有關係,既然是敵人害怕的,那就是我該嘗試的!
忍著巨大的痛楚,傑拉爾丁拖著沾滿紙屑與輝光的身體,向床沿蠕動。
那就讓我看看,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麼?
在一片聽不見的呼叫聲中,傑拉爾丁突然扭過脖子,狠狠地朝牆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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