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克萊恩消失在街頭,倫納德起身開啟導航,向貢品案另一個大聰明所在地進發。
啊,感謝現代科技,搭配非凡者出色的靈性直覺,在第六紀值夜者與紅手套的辦案效率可是高出一大截。
“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帕列斯在倫納德的腦海裡出聲,“魯恩境內的導航定位服務,大多用的是亞伯拉罕家族的衛星群。
倫納德翻導航的手一滯。
……總有一種會被冷不丁導航到溝裡的感覺……
這就是克萊恩所說的,舊日時代的“好彩頭”嗎?
依照眼前景色判斷,那個大聰明傑爾姆·克雷所在鳶尾花街與榕樹路的交叉口,應該離倫納德不遠了,他收起手機,快步上前。
按照計劃,在克萊恩離開後,他會操控秘偶塞內·巴布從小旅館中逃脫,在街上留下足夠痕跡後,徹底離開黑夜教會的注意力。
現代科技的發展不僅方便了第六紀的官方辦案能力,而且還給塔羅會這種不法分子造成了很大的活動困難。
若是普通人犯一些搶劫縱火的案子也就算了,但是隻要卷宗一移交到教會、非凡勢力介入調查,所有的事情就都變得麻煩起來。
尤其在蒸汽與機械之神信仰盛行的國家,比如魯恩,無處不在的攝像頭將會給官方人員提供源源不斷的線索。
不過這並不代表罪惡已經無處遁形,說到底只是事情變得更加“麻煩”罷了。一邊在官方組織裡解決問題又一邊在外面給官方組織製造問題一千多年的倫納德深有體會。
秩序與和平永遠是相對的、暫時的,沒有人能夠宣稱自己徹底擁有整個貝克蘭德。在千米圖層之下,那些破敗混亂的地下城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街上的追逐戰不僅被攝像機拍下,更是被一大群人全部看到。這種半殘狀態下的克萊恩與倫納德都沒法消除這麼多人的記憶,依照當今教會勢力的響應速度,事情一定會被得知。
於是為了讓追查此案的黑夜教會能得到更加邏輯完善的誤導,克萊恩操控秘偶又在監控與目擊者的見證下繞了一圈。
這樣,之後黑夜教會就很容易得到這樣的結論:被警探倫納德催眠放入旅館的塞內·巴布突然甦醒,然後跳窗逃跑,在被警察追逐一路後,跳河失蹤。
……呃……這種情況下似乎也有我的失誤在裡面……不過至少還能抓到一個,並排查出了各種細節,在格洛麗亞那裡應該不會被過於苛責。
……想想總覺得有點社死和丟人……
“你們這計劃還真有意思。”帕列斯銳評倫納德,“我很好奇,在曾經崇拜你的下屬面前,告訴她自己失誤放走了一個已經抓到的小賊,是什麼體驗?”
“……沒有體驗,以我的經驗,格洛麗亞不會因為這點事生氣罵人的,她是一個脾氣挺可愛的姑娘”
倫納德舉著手機假裝和帕列斯打電話。
“喔?那我好歹也是和那個主教打了三百年的交道的了,你這可愛我是一點也沒體驗到。”
“你那哪叫打交道,只是逢年過節查崗而已!你還只是那個被查的崗!你會和封印物暢談人生嗎?”
說是真的在打電話也沒有什麼問題。
倫納德從老頭口中得知,在天幕戰爭之後,帕列斯再一次受到重傷。這一次因為帕列斯在天幕戰爭中,庇佑了當時新建不久的戰略要地聖朱利教堂,黑夜教會為表示感謝,同意老頭在黑夜教會的庇佑下恢復。
說是庇佑,其實則是和軟禁沒啥區別。只要帕列斯的本體離開平斯特街7號,格洛麗亞必會立刻搖人,甚至讓位格較高一些的分身在街上逛逛,第二天晚上聖朱利教堂的紅手套就會帶著黑玫瑰花束與靈性武器上門,滿臉殷勤地問閣下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
更多的時候,帕列斯會派出一個低序列分身,日常去外面買買菜,然後帶點《蒸汽日報》或者其他《塔索克報》、《月亮報》之類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