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離有些痛苦的說道：“他跟花槿一樣……中了蠱毒……你現在最好把手拿開，不然你也會被蠱蟲碰到……”
夜初鳶微微一愣，下意識放開了捂住白陵幽心口的手指。
只見在翻卷的皮肉之中，有細密的黑色小蟲鑽來鑽去，速度極快，破壞白陵幽的身體。
那些小蟲看起來以本能行事，全無靈智，可破壞力卻讓人不敢小覷。
夜初鳶心中震顫，眼圈微紅。
她握緊了白陵幽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呼、呼……”
白陵幽大口喘氣，想要從疼痛中抽回一絲理智，他勉強對夜初鳶笑了笑，道：“夜初鳶，別哭，不是說人固有一死……嘶！……死嗎？或早或晚嘛……”
因為疼痛倒吸著涼氣，白陵幽好不容易才說完一句話，“我就是……就是在想一件事……”
說話間，白陵幽的語氣變得平緩了許多，看起來像是沒那麼難受了。
夜初鳶看了，卻說不出話來，心裡沒有半點高興。
她知道，這不是白陵幽好了。
這是……
迴光返照啊！
夜初鳶咬緊嘴唇。
“我娘死的時候，讓我一定要活得長久一些，可我走的比她還要早，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活長久了，但這也沒辦法嘛……沒辦法的事……我知道，我都知道……”
白陵幽說這話時，抓著夜初鳶的手越來越用力，可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他忽然嚎啕大哭：“姐，我不想死！”
他連十六的生辰都沒過！
他還沒跟夜初鳶一起鍛造出傳說中的神器！
他明明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沒有做！
他真的，真的，真的——
不想死啊！
夜初鳶看著他，眼淚不自覺的落下：“白陵幽……”
然而，沒有半分回應。
夜初鳶痛哭出聲。
她從未想過，人生在世，竟然會有這麼多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