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鳶很丟人。
夜初鳶很堅強,不會哭。
夜初鳶不喜歡別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直至夜初鳶奔向自己的懷抱,緊緊抱著自己的時候,權慕夜都是這麼以為的。
可抱著懷裡那個有些冰涼,因為哭泣而顫抖的柔弱身體時,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以為只是自以為,不能等同於事實。
記憶中那個貌似很丟人,很堅強,又要面子還別扭的女孩子,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沒那麼丟人,也沒那麼堅強,也不是很要面子,也……
還是那麼別扭。
會跟自己說,你不該來的。
然後把自己抱緊了,一點要自己走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女人啊……
就是個禍害。
她當初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禍害的?
明明她才是。
權慕夜眼底浮起無奈,卻又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夜初鳶,伸出右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安慰她。
“哭吧。”
權慕夜不會說“沒事了,不要哭了”這種話。
如果一個人在另一個人面前流淚,那個人一定是太難過了,難過到悲傷止也止不住。
權慕夜覺得,如果他讓夜初鳶不要哭,哪怕只是一句隨口的話,都是在指責夜初鳶的眼淚,抹殺她發洩的權力。
悲傷哪裡能止住。
不發洩出來,它就會累積,越來越重,最後化為妖魔,然後在某天摧毀這個女人,讓她崩潰。
光是想想,就令人害怕啊。
權慕夜心疼的看著懷中無法止住哭泣的女人,他都不敢去想,這女人到底是忍了多久,才在今日爆發。
若是自己不來,她是不是就繼續哭,哭累了,擦幹淨眼淚,一臉麻木的起身,若無其事的走回家?
太容易想象了,這就是夜初鳶會做出來的事情。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