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白河別墅區。
夜幕籠罩,獨棟的別墅裡,庭院前的流水假山已經重新疏通瀑布流水口,盆景全部換了新的,草坪已修整,蒙了塵的傢俱電器全部灑掃完畢。
傭人們忙碌了一個星期,這座久久無人問津的別墅終於煥然一新。
婁岐姍倚在沙發上,電視螢幕迴圈播放著《下一站偶像》每一期的影片。
“夫人,讓眼睛歇會兒吧,您看了一天了。”秦媽端了杯茶過來,一臉不忍地溫聲勸道。
婁岐姍沒說話,只擺了擺手。
烏金木茶桌上的紙巾盒開啟來,她用光了最後一張抽紙,卻沒擦盡眼中的淚。
有女傭重新送了新的來。
秦媽抬眸看了一眼影片裡的女孩,她抱著吉他,半垂著眸調音的時候,神情跟她們家小姐很是相似。
那麼巧,又是重名兒。
“秦媽,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兒呢?”
婁岐姍聲音微哽,一張口,眼淚便不自主又溢位眼眶。
她還是沒能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
錯過和來不及,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心病。
膝下獨女的突然離世,讓這個商戰上手段雷厲的女強人一蹶不振,終日以淚洗面。
跟她一起白手起家的丈夫意外逝世後,她經歷了三番五次的離婚,獨自一人支撐著偌大的企業。
婚姻和事業讓她心神俱疲,跟女兒之間的親情淡薄如水。
甚至一年半載不聯系。
女兒沒見過她後面的兩任繼父一面,說起來像個笑話。
但,該怎麼樣才能讓女兒知道,媽媽一直愛她。
不稱職,也愛她。
“昨晚有人夢見我,夢見黑色帽子被深海淹沒,她說,回來吧孩子,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給你自由,但你記得偶爾回來看看我……”
女孩閉上眼輕輕彈唱,低緩的嗓音,安靜的側臉,這感覺太熟悉了。
她無意中聽到這首歌,淚腺瞬間決堤。
歌詞她逐字逐句地反複看過,她總覺得,這就是她女兒會寫給她的。
“夫人,您別亂想了,早點休息吧。”秦媽嘆了口氣。
婁岐姍搖頭,她拿過遙控器,對秦媽道:“你沒看她跳舞的時候,跟落落一模一樣的!我女兒就是這樣……”
秦媽鼻子也泛酸,“您不是說這姑娘明天有表演嗎,馬上就能見到本人了。”
“對,是個比賽節目……也不知道準備的禮物,她喜不喜歡。”
婁岐姍捂住紅腫微熱的眼睛,“不說了,明天要去看她的。”
“哎,那您上樓休息吧,臥室裡能用的東西都保留著呢,沒換新的。要是有不合適的,您再跟我說。”
婁岐姍應了一聲,又回身囑咐道,“落落房間的東西都不要動。”
“已經交代過了,您放心吧。”
秦媽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略猶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夫人,城中那邊的家……”
早前因為住在這邊的郊區別墅距離商業圈太遠,時間成本太大,再加上夫人母女倆鬧翻,大小姐搬出去租房子住,夫人就另在城中安置了新家。
之後,再沒回來住過。
婁岐姍扶著樓梯的扶手,淡淡道:“秦媽,城中那邊是我名下的一處房産,這裡才是家。”
二次公演,觀眾比上次多了一倍。
雖然已經有了第一次的舞臺經驗,練習生們還是倍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