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不該遭遇感情。他還有那麼多事沒做,義父該拿鞭子抽他了。
穆凝湘翻了個身,依然沉沉睡著。季元湛撩起帳幔出來,把妖嬈嫵媚的茶花插進幾上的白瓷插瓶。
喜歡就喜歡了,還能怎麼辦,甘之如飴嘍。
......
季元湛回到慶怡王府,守在門房的小廝趕緊告訴他,王爺還等在書房。
“知道了,這就過去。”
“湛兒,怎麼樣?”慶怡王爺季永輝正揹著手在書房走了無數來回,一見季元湛就迫不及待地問,“他沒發現什麼吧?”
這個“他”指的是賢王季永燦。皇後無子,安佑帝的兒子都出自妃子們的肚皮,他遲遲不立太子,只把滿意的兒子封王,賢王季永燦最受寵,封地就在燕州。
季永輝被扔到前朝舊陪都梅州,心裡對這位二哥很不忿,想方設法給對方抹黑。
好像老天幫忙一般,燕州鬧了瘟疫。季永輝喜上眉梢,就打算指使他拉攏的官員,透過各種途徑,哀嘆民生、營造燕州當權者不作為的輿論。
老天更眷顧他的是,他曾經孱弱多病的兒子元湛不僅生龍活虎地回來了,還帶回了治疫病的藥方。藥方中的幾味藥材,是燕州沒有的,而元湛還找到了實力雄厚的藥材商。火速去南方採購了,動作比他的腦子轉得還快。
一邊打擊季永燦,一邊給自己增加功勞,多好!但元湛提醒他,凡事都有風險,不如集中火力使用一種兵器。
季永輝仔細一想,嚇出一身冷汗。他現在實力遠不如二哥,要是那些造勢的官員不慎露馬腳,季永燦報複他怎麼辦。而改用捐錢捐物捐藥的手段,不必他使勁,自然有無數正義臣子欣慰地稱頌。
他馬上聽從了兒子的意見,但京城已有個別跟屁蟲自以為聰明地開口了,大約為了討他歡喜。他正在發怵,賢王世子季元洪來了梅州,為了避嫌還不肯住在王府。季元湛就提出來,借招待之機套話。
“元洪很謹慎。”季元湛關上書房的門,“不過,還是好色的。別看他平時都跟在皇上身邊,世子妃派去‘服侍’的人卻把他拘得極緊。”
嚴軾恆在行署準備了上房,不過今晚季元洪是用不上了。這個時候,他正沉醉在銅雀大街某家豪華青樓的溫柔鄉中。
慶怡王爺大笑,“那就好好款待他,人生得意須盡歡哪,哈哈哈,讓元洪徹底放鬆放鬆。”
“京城那幾個多嘴的,父王倒也不必急著處理。”季元湛沉吟,“兩地之間隔這麼遠,燕州又未解封,傳遞訊息受阻。沒有指示,那些人反倒會三思,不讓尾巴露出來。”
“那你看呢?”慶怡王爺自豪地打量兒子。
元湛是他幾個兒子裡最睿智也最沉穩的,而他幾個封了王的兄弟,誰也沒有這麼優秀的世子。元湛回來之後他去王妃房裡歇宿的日子都多了起來。
季元湛冷靜地說:“很簡單。季元洪不是來挑人的嗎,那就設法讓自己人被選進去。”
季永輝更滿意了。元湛字字都說到他心坎裡。他這個做父親的並不曾悉心教誨過,兒子這是無師自通啊。
“你說得對。”季永輝開啟抽屜取出一份名單,“接下來幾天,你設法讓他留意這些人,需要什麼只管告訴我。”
“是。”
父子倆討論了一陣,漸漸說到那些巧合地同時病死的高官。
“穆家連著損失三位重臣,也真是可惜。”季永輝搖鈴,吩咐下人去拿宵夜,“穆家闔族都住在燕州,那三個人放心不下回家探望,這才染了病。我聽說,他們在京城的兒子也病了,還被送回了燕州。”
“對。”季元湛眼神微閃,那丫頭昏睡之中說的話,應該不是她胡思亂想。
很喜歡她,簡直是見了就移不開眼。稚氣未脫卻古靈精怪。和她聊天很舒服,三言兩語就能助他理清思路,他在愉悅驚嘆中不知不覺淪陷。
她猜到的真相,太可怕。龍座上那位,殺伐決斷又冷酷血腥,也確實會做這樣的事。
“可惜啊。”季永輝再次嘆氣。穆家人多勢眾,可惜皇上不喜歡看到兒子們與要臣往來過密。
“父親聽沒聽說過穆九爺?現在都察院做著禦史,亦被困於燕州,他的夫人也病倒了。不過,好像不是疫病。”
下人端來甜品,季元湛給季永輝盛了一碗。待重關上門,慶怡王爺還在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楚尉霆:湘湘真想多了,人家的意圖就是以身相許~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