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父親也是急壞了,做了一件傻事。
一次吃飯付款的時候,他偷看了戰友的銀行卡密碼。於是他當天將戰友灌醉,趁他睡著之後,從他的包裡翻出了銀行k寶,再將錢都轉到了自己的卡上,直到轉了四百萬,才匆忙放下手機逃走。
回去之後,父親用一些假身份,將這些錢分批交給了傳銷組織,當作是自己拉來的人頭。當時父親靠著這筆錢,輕松地達到了老總的等級。本以為成為老總後能賺大錢,誰知道當老總後更要努力地去發展傳銷。而且當時傳銷組織被警方抓獲,他和母親也因此鋃鐺入獄。
然而……當初的那三百萬可沒這麼容易算了。
那戰友到監獄裡找到父親,先是將我父親痛斥一頓,然後再逼迫還錢。可我父親也只是個小嘍囉,當時的那筆錢全都組織老大給卷跑了,自然拿不出錢來。
就在一年前,戰友再次找上門了。他說當時那筆錢是跟親戚朋友們借了錢,準備給自己兩個兒子買房用的,結果現在房價瘋漲。當初他看上的那兩套房子,那一代已經被劃為新城區,再加上這些年的房價飛漲,已經達到了八百萬的價值。於是三百萬不再是三百萬了,而是八百萬。
父親跟戰友說自己真的沒辦法,結果人家的話也很簡單,可以分期給,半年之後必須先給八十萬拿來給自己還債,因為他一直欠著親戚朋友們的債。
而現在,半年的時間到了。
我皺眉道:“這件事情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說那些錢是拿來給自己買房子用的,我們就真相信那是購房款了?他還說是新城區那一片的,我們就要相信他是新城區?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按基本的利息給錢可以,但給八百萬根本就不可能!”
“算了吧……”母親有點害怕地說道,“他挺有能耐的,你爸爸說必須給錢,否則我們要吃不了兜著走。而且這件事情,確實是你爸爸對不起別人。”
我點頭道:“媽,我明白這件事是老爸做錯了,可也不能全部都聽別人的啊!今天他說是為了買房子的錢,要是過一段時間說原本是準備拿來買股票的,現在股票飛漲,要我們給兩千萬怎麼辦?這件事情就不能認慫,我可以想辦法把錢還給他,也可以按法律允許的利息將錢給他。但他想要八百萬的話,那根本沒門!”
母親猶豫道:“可是……”
我擺手道:“別可是了,你有沒有他聯系方式,我來跟他講。”
母親想了想說有他單位的電話,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小聲說道:“他叫井日凡。”
我將紙遞給王天逸,沉聲道:“打電話過去,說我要跟他談談。這件事兒不能認慫,讓他過來跟我們談,否則就別想要錢。”
王天逸點點頭,然後拿起了手機撥打紙條上的號碼,等那邊接通之後,他沉聲說道:“我們老總找井日凡,你去叫他接電話。對,井日凡。啊?哦……好的呢,行,那……那大哥,我等你回電話哈。”
我看著王天逸忽然從裝爺爺變成了裝孫子,一下子有點不能理解。他此時放下手機,愁眉苦臉地說道:“張哥,你自己來說吧,別跟人家強硬,最好說我們過去找他談。”
我皺眉道:“你幹嘛這麼慫?”
“能不慫嗎……”王天逸有點委屈地說道,“這電話是軍區的。”
哈!?
我瞪大眼睛,喃喃道:“你的意思是,那家夥二十年前在當兵,二十年後的今天還待在軍區!?”
王天逸點頭道:“對,肩膀上掛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們絕絕對對惹不起啊!”
我吞了口唾沫,呆呆地拿起了手機放在耳邊。正在這時,那邊傳來了一道威嚴的聲音:“我是井日凡,你是哪位?”
“啊哈哈哈哈井伯伯啊,我是您的侄兒張祥啦……”我連忙恭敬又熱情地說道,“我爸是張海山,我來代替他還錢。井伯伯您在哪兒呢?要不您給我個卡號,我打錢給您,或者……我親自給您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