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已經響了,是蔡靜怡給我打來的。我急忙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蔡靜怡焦急道:“周總死了?”
“死了,還有一個孕婦……”我說道,“我們該怎麼辦?”
“周總家裡肯定是要賠償的,他是過錯方,但是他已經死了,這筆債會算在他妻子的頭上……”蔡靜怡沉聲說道,“周總平時喜歡揮霍,大部分錢都借出去幫助朋友了,流動資金並不多。最重要的是,他的那些朋友都是他朋友,與他的妻子沒什麼交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周總的優點就是白道朋友多,現在他去世了,酒吧已經相當於失去了所有白道的保護傘,這個酒吧肯定是開不下去了!”
“那怎麼辦?”我連忙問道。
“你之前說的那個陸芸芸,估計會跟週二厘的妻兒購買酒吧股份……”蔡靜怡解釋道,“等那時候,酒吧就完全是她做主了。她與她父親的計劃,也能輕松實現。”
我咬牙道:“那我去湊錢去把這股份買下來。”
蔡靜怡苦笑道:“你怎麼湊得到這麼多錢,而且就算湊到了又能怎麼樣?你根本就沒週二厘這麼強硬的關系,酒吧也護不住。”
“那我該做點什麼?”我小聲道。
“退股,必須退股……”蔡靜怡當機立斷地說道,“等陸芸芸把股份買下來了,你立即跟她說退股的事情。惹不起我們躲得起,明白了嗎?”
我握緊拳頭,咬牙道:“我就是覺得不甘心,這酒吧你才留給我多久,現在就被葬送了。”
蔡靜怡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嘆氣道:“錯不在你,這次的錯在周總,但我自然已經無法責怪他了。如果是我在,最後也會是退股的場面。張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永遠把錯怪在自己的頭上。你這段時間做出來的事情,我覺得很欣慰,也很了不起。就先這麼說吧,我靜一會兒,你也靜一會兒。”
“嗯……”
我掛了電話,心情很是沉悶。
此時周蘭回來了,她走到我身邊,嘆了口氣說道:“去看周總一眼?”
“去吧……”我揉了揉臉讓自己精神點,呢喃道,“真是麻煩了。”
周蘭點點頭,領著我繞了個彎。走了一段路後,我就聽見了週二厘妻子的哭聲,還有那孩子稚嫩的嚎啕大哭。
週二厘的屍體,被放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白布,只露出了肩膀和腦袋。
他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眼睛是閉著的。
“他血液裡的酒精含量很高……”周蘭輕聲道,“交警說了,處於嚴重酒駕的程度。”
我嗯了一聲,站在一旁拍了拍週二厘妻子的背,說著一些安慰她的話,但眼睛卻是一直看著週二厘。
他……就這麼死了。
那個豪邁地吹下一瓶五糧液的大漢,那個為國家和人民立下過功勞的老兵,那個平日裡跟我們玩得融洽的肌肉大叔……
就用這麼諷刺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人世,最終留下可憐的妻兒,還有一個被他傷害到支離破碎的無辜家庭。
“剛才陸芸芸來了……”周蘭說道,“她跟大姐說了一些話,估計是打算買酒吧。”
我搖頭道:“不會,在這個時候提買酒吧有點蠢了,她估計是過來安慰大姐,假裝自己是周總的朋友,博得大姐的好感。”
周蘭皺眉道:“我們該怎麼辦?”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嘆氣道,“周總都沒了,酒吧自然也無法再開下去。走吧,我們也回酒吧,將這件事情告訴酒吧裡的員工們。”
周蘭垂著腦袋不說話,我也是看著旁邊週二厘的屍體,怔怔出神。
“說了喝酒不開車的……”我喃喃道,“為什麼永遠聽不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