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底——
潤玉待在這裡，看著這裡熟悉的一草一木，往事湧上心頭。
這個地方，這個位置，大家都罵我是雜種……
那個地方，母親剜掉了我的角……
這塊大石頭後面，我曾躲在這裡默默哭泣……
鄺露靜靜地聽著潤玉訴說，當一個最好的聽眾。
潤玉雖然表面平靜，但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和發紅的眼角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都記得，是母親對他做了讓他痛苦的事，母親以為只要剜了他的角，拔了他的鱗，以為這樣，他就能成為一條真正的魚。
他想離開……
他想離開這個地方……
他想起來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不記得母親了。
“鄺露，我記起來了！”潤玉按住了鄺露的雙肩，眼角發紅，聲音有些激動。
“殿下，你記起什麼了？”鄺露到肩部有些用力的雙手，看向他。
“原來，不是母親拋棄了我，是我，拋棄了母親……”潤玉松開手，有些脫力地站著，像是自言自語。
“是我自己吃了浮夢丹，忘了母親，是我……”說著痛苦地捂住了臉。
鄺露彷彿看到了潤玉指縫裡的眼淚，不止感覺到心裡難受，連胃都好像開始抽疼起來，整個人的五髒六腑像被火燒了一樣難受。
別哭……
不要哭……
她伸手輕輕地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殿下，莫哭，我在。”
感受到潤玉身體的輕顫，和那壓抑得彷彿聽不見的嗚咽。要不是沉重的呼吸聲，彷彿殿下只是在沉思，而不是在哭泣。
就這樣靜靜的，誰也沒有說話，好像天地只剩他們兩個。
潤玉氣息漸漸平靜，放開了手，面色漸漸如常，只是那紅紅的眼眶，暴露了他曾哭泣的事實。他扭臉道：“我才沒哭，誰哭了！”
我沒有哭，哼！╯╰
鄺露看著自帶眼影的殿下，母愛都泛濫了：“好，殿下哪有哭，殿下只是在捂臉擋光，這洞庭湖的光太刺眼了，刺得殿下都睜不開眼了，對吧？”
潤玉點點頭，deideidei，沒錯，就是這樣。
智商一向超群的殿下卻沒有想到，這湖底哪來的光？
潤玉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活像一個六歲孩童，眼角自帶一抹胭脂紅，鼻頭還有些紅紅的，看起來，怎麼那麼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