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你真的要重新開棺?”夜深,石門密洞,一名老者滿臉陰沉,審視的看著左丘黎。
左丘黎抬頭,認真道:“師傅,當年若不是您,他們恐怕此時還暴屍荒野,按理既然入土,不該輕易動,但您知道,這是我多年來的心願。”
老者眉頭皺著,半晌終是道:“這個女人,當真有這麼大本事?”
“師傅放心,我已經確認過萬無一失才會如此決定,絕不會拿親人之事開玩笑。”左丘黎面容嚴肅,說出的話讓人不容置疑。
老者嘆了一口氣,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我老了,你能來通知我一聲已經不錯了,以後的事自己做主也好。”
左丘黎眉頭一蹙:“師傅,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老者搖搖頭,“我說的是事實,只是,太厲害的女人就如同雙刃劍,用的不好會傷到自己,你好自為之。”
左丘黎眸光微動,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終究還是沉默了下去。
卻聽老者又說道:“還有,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安排路十,去安排別人吧。”
左丘黎一怔:“為何?”
“你不在的這期間,路十來找過我,問我知不知道他父母的事。”老者面色擔憂之色微顯,“最近是不是發生過什麼?我擔心路十是否有些想起什麼。”
左丘黎目光一縮,猛然想起當日在尋藥的山上,路十曾經服下過令人挖掘出恐怖記憶的毒藥。
但,只有當日他的情緒有些異常,之後便未再提過,自己也便沒放在心裡。
難道……
“他還說了什麼?”左丘黎隨即問道。
老者搖搖頭:“沒說什麼,就是詳細問了他掉落的懸崖,以及我如何將他撿回來的經過,這些都是之前編排好的,倒是沒什麼。”
左丘黎眉頭緊皺,雙手也微微握起。
“其實路十已經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與你一起承擔了。”眼見左丘黎面色凝重,老者不由開口道。
“不。”左丘黎卻果斷的搖頭,“那個噩夢,由我一人承擔便好。”
“啊……”尚書府內,藍若水從床上猛地坐起,額頭滲著汗珠,大口喘著氣。
“小姐,你做噩夢了嗎?”浣兒聽到動靜,立即跑進來,緊張道。
藍若水深呼一口氣,捏了捏眉心。
大概是白日裡與左丘黎討論屍骨太多的緣故,她這幅有時候自己都無法操控的大腦,竟然大半夜的給她模擬起一場大規模殺戮。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轉過頭道:“我沒事,你下去歇著吧。”
“真的沒事嗎?”浣兒一臉擔心,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小姐還沒有做過噩夢呢,所以還是不確定道,“要不然讓奴婢留下來守夜?”
“守什麼夜啊!放心吧,我沒事。”藍若水當即搖頭。
她只是覺得夢中的情景殘忍而已,但她又沒做過虧心事,又有什麼可怕的?
浣兒聞言也只好默默為藍若水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接著,轉身而出。
屋內,藍若水端過水慢慢喝著,方才做的夢雖然不會令她這會恐懼,但卻讓她這會睡意全無,乾脆靠在床頭想著事情。
白日時與左丘黎商量好,待他將那邊的土地秘密挖開,她便逐一確認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