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的多次通話，也是如此。走心已定，似乎九頭馬車也拉不回來了。
……
臨走前，她來到了母親的墓前，雙膝跪地，祭拜天堂的生母。
“媽媽，我要走了，離開萬壽山村。今後看你的時間會少些了。如果您想女兒，就夢中來見我。我好想你媽媽。”
彩彩叩首三拜，泣不成聲。
當夜，藍彩彩做了一個夢，真的見著了媽媽。
媽媽沒有變，還是女兒腦海中印象的那樣。慈祥，和藹，壯實，樸素，美麗。
女兒對媽媽的“壯實”，印象尤深。
女兒記得，每年每季的農忙，她都是與村上的男子漢們幹同等的活。
比如栽秧打穀，犁田打耙，擔挑拿擔……媽媽樣樣不落武。
有時男人們不服氣，媽媽總會說，咱們比試比試。
每每遇到此，男人們便悶聲了，消停了。因為單個較量不是沒有過。
女兒印象中就有那麼幾次。
村上有那麼幾個，自認為力氣大，無人能敵的男人，想單挑媽媽。
媽媽笑了笑，玩笑般地丟出一句：“怕你個球。”
“來吧，二百斤毛穀子，從田埂上挑回曬場。”
媽媽說：“誰輸就是二斤大米，幹不？”
“幹！”
“幹就幹！”
媽媽挑起這兩大籮筐，剛從田間“搭鬥”裡取出，還在滴水的穀子。
噌噌噌……大氣不粗，一溜煙兒便抵達公里之外的曬場上。
服氣了嗎？
大夥作證，那彪漢便乖乖地輸了二斤大米。
此外，還有幾次彪勁。但每次都是以對方落敗而告終，媽媽總是贏家。
之後，村上再也沒有，敢跟媽媽比勁大的人了……
見到夢中的媽媽，女兒甚是高興。
彩彩衝了過去，想抱住媽媽，抱了幾次都沒抱住。
媽媽若即若離，飄飄欲仙的樣兒。
你進一點，她退一點；你退一點，她進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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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彩向媽媽招了招手。
媽媽轉過身去，還是那樣飄飄地。
媽媽走了，越飄越高，越來越遠，看不見了。……
彩彩打了個寒顫，醒了。
彩彩覺得有點冷，原來雙腳已把被子踢開老遠。
……
翌日，藍彩彩走了。
她起初是一步一回頭，後來是十步一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