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傾斜, 厚重的輪胎在地面上大力摩擦,刺耳又生硬, 經過那架沙子做的滑梯緩沖, 兩人終於在距離幾個人不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冰涼的空氣使安妮的頭腦清醒。
她的能力回來了。
就在她們從盤山道上飛下來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力量猶如決堤的洪水一樣迅速充盈了她的身軀。
毫無疑問, 藥劑失敗了。當沙子凝成滑梯的那一瞬間, 她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甚至都沒有感到意外。
或許能力並不是突然間恢複的。從那次莫名其妙的開始高燒不退,到自己覺得阿福準備的飯菜味道清淡的不行, 再到完全嘗不出什麼味道來, 最後奇怪的味覺開始逐漸恢複, 她咽不下一切正常食物,所有美食在她嘴裡都變得腥臭無比。
直到最後, 她甚至能聞到韋恩莊園散發出來的香味。無一不在彰顯著她的能力正在逐漸恢複, 只是她自己害怕面對而已。
“來的真不巧,我以為你還要過一段時間才回到呢。宴會玩的開心嘛,貪食者安妮?”
他手指微微一動, 無數個手中端著槍械的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黑壓壓的一片, 密不透風。
滑梯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轟然坍塌成沙粒。
“果然我所聽聞的貪食者安妮因紐約大戰受傷失去能力的訊息是假的。”卡迪爾也不介意戈登端的平穩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眼神穿過面前的賽琳娜直直的刺中的臉色像是白紙一樣的安妮,她此時正握緊雙手坐在賽琳娜身後瑟瑟發抖。
“你之前就認識我……”安妮回想起當時第一次在哥譚大學門口的時候,卡迪爾一臉陽光笑容好像對她完全沒有企圖的模樣,不得不心驚這個二十歲男孩的心機深不可測。
“你……唔……當然。”卡迪爾說道, 他的目光毫不掩飾打量、評估,以及對安妮的渴望,“有人經常像我提起你的事情來,他很欣賞你的能力,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和我合作?如果我們一起的話——”
她抓緊了自己的手腕,抗拒的搖了搖頭。
“可惜了,看來我不得不採用武力說服你了——”
卡迪爾止住話題,他反應極快的側了一下頭,劃破寒風的蝙蝠標在他的臉頰上劃出一道血痕之後狠狠的釘進了對面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手腕之中。
他慘叫一聲,捂著噴血的手腕跪倒在地。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你怎麼敢!”卡迪爾驚詫中又帶著憤怒,對面的蝙蝠俠根本沒有照顧他的憤怒情緒,此時手裡正卡住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對方臉色漲的通紅張著嘴像是離了水的魚即將被放在案板上待人宰割,“你難道不打算管戈登的死活了——”
“嘭!”剛才還是話題中心人物的戈登也絲毫不含糊,狙擊準心紅點從他身上褪去的那一瞬間立刻扣動了扳機。
子彈擊中了卡迪爾的肩膀,他被打得踉蹌了兩步,他捂住傷口但鮮紅的液體還是從他的指縫中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為什麼!”
“因為你的狙擊手恐怕已經不能再為你工作了。”蝙蝠俠嘶啞又低沉的聲音說道,橡膠炸|彈逐個被引爆,一片片血霧在黑衣人們的身上炸開。
與此同時,在距離碼頭一千米之外的某處樓頂,狙擊手正僵硬的趴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慢慢滲出,被寒風一打,冰涼。
“現在,請您放下手中的槍,這位先生。”
他的後腦被冷冰冰的槍管抵住,對方聲音彬彬有禮,但他卻聽出了陣陣涼意。他摸不準對方會不會開槍,但為了保命只能順從的放棄了狙擊目標。
“我只是一個僱傭兵,不是卡迪爾的手下。”他舉起雙手錶示自己的屈服,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是誰?又是為誰工作?”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你也沒必要知道。”阿福筆直的站在他的身後,他還穿著一身筆直的黑色西裝,年邁磨損了他的身軀,但沒有磨損他的槍法,手中的槍穩穩地抵著狙擊手的後腦勺的同時抿出一個紳士的微笑。
“我是一名管家,我為我的少爺效忠。”
“終身。”
碼頭陷入了一片混戰,幾個人被蜂擁而上的黑衣人團團包圍住,卡迪爾則被手下掩護著暫時退出了包圍圈。
賽琳娜手中的突|擊步|槍毫不留情的對準了他們的腦袋,突突突的子彈為她們開出了一道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