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紐約大學繼續我的學業吧,大概。”安妮不確定的說,這次的實驗按照安妮自己的意願,實驗目的主要側重於如何讓安妮的能力消失上。
“我大概會不適應吧。”安妮憧憬的說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這還是她自從她知道了未來之後第一次展開這麼大的笑容,“突然拿起木頭當麵包吃什麼的,然後把牙咯的生疼……一想起來就覺得好好笑啊。”
“……其實我真的很想念正常的食物。”安妮低聲的說道,“想念牛排漢堡,想念加冰的可樂和薯條,想念五彩的小糖果和美味的冰激淩……”
想做一個普通人。
“說起來……好像很久沒有見到格溫了呢。”安妮重新打起精神來,“這幾天也沒有聽到格溫的獅子吼了,反倒覺得有點不適應了。她一定在暗地裡罵我死到哪裡去了呢。”
“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回紐約大學看看的。”
“……還是不要了。”
安妮的情緒又有點低落,韋恩把話題往旁邊一帶,“有沒有想過等你畢業之後要做什麼?”
“我學的是金融,大概會找一家企業去應聘,然後老老實實的做個辦公室白領?”安妮不確定的說道,“不過我在這之前可能要先回一趟中國再說。”
“你要回去?”
“回去看看,至少那裡是我的故鄉啊。”最主要是想去看看爸爸媽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爸媽的墓地是不是還在她記憶中的位置。一想起她的父母,她便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說起來,“說起來我的父母還真是超級不負責的一對啊,他們都是做科研工作的,一天到晚都見不到面,我每天都是在跟著一群穿白大褂的老學究在一起,可煩了。”
“他們總是盯著我,哪裡也不允許我去。”
“他們為什麼要盯著你?”韋恩扭頭看著安妮,意味深長的問道。
“不知道啊。”總是在我的床邊盯著我,神情嚴肅的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你的父母也不理會這個嗎?”
“他們哪裡有時間啊,過年都不會一次家的,正月十五我只能一個人吃元宵。”
一個人坐在家裡金屬質地的長椅上,抱著盛著元宵的小碗。長椅冰冰涼的,寒風也吹得她透心涼。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家裡……
怎麼會有金屬制的長椅這種東西?
她皺著眉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為什麼會有奇奇怪怪的人和不合理的傢俱。
“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啦,只是突然有些愣神。”安妮岔開話題,“一直都是我再說,你難道都不想說點什麼的嗎?”
韋恩表示無奈,卻真的想不起來到底要和安妮聊些什麼。風依舊在呼嘯著,他再一次攏進安妮的領口,順便把小兔子的腦袋塞進外套裡。
他沉默了許久,才慢慢的開口說道,“我從八歲那年開始就和阿福在一起生活了,那一年……”
他的父母在他眼前被槍殺,鮮血流了一地。而那個人槍殺他父母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為一條項鏈。
真是可笑又可悲的理由。
“我——”
一個小腦袋突然歪在他的肩膀上,許是他沉默的時間太久了,安妮已經緊閉著雙眼酣然入睡,濃密的睫毛在她蒼白的小臉上微微顫動,幹渴的嘴唇簡直讓人心疼。
韋恩一腔衷腸被安妮的舉動直接噎了回去,他好笑的看著安妮,笑的是熬不住的安妮,同時也是在笑自己。
突然和別人說起自己悲慘的童年……
簡直傻透了。
外套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想要撫摸安妮頭發的手一頓,轉手從衣兜裡摸出手機,螢幕上面赫然寫著阿福的名字。
“韋恩少爺,您上次交給我的中文材料已經校對完畢。我已經把譯本傳送到您的私人郵箱裡了。”
“……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anonyity = 匿名;無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