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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羅門生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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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路上她也有想過,把東西買齊了以後呢?

買齊以後,提回去,再回到她一個人的套房,在屋子裡漫無目的地忙些瑣事,燈光明亮也始終不會說話,水族箱空蕩蕩地一條魚都沒有,陽臺的盆栽顯露出迴避的表情,英式掛鐘一整天都沒有聲音,她會在沙發上玩玩遊戲,她會在電腦面前看些東西,她會在書架之間打個盹,她會安靜地在床上睡去,她日複一日地過著這樣的日子,無聲的,痛苦的,毫無意義的。

突然踉蹌,身體往前傾,饒束差點摔倒了。

原來電梯已經把她和購物車帶到第二層了,她卻忘了看腳下,以至於被電梯絆倒了。

她無暇顧及周圍人的目光,她早已不再在乎別人的看法。

她推著購物車走向貨架,首先要買毛巾……

晚間的超市特別多人,饒束塞著耳機,耳機裡播放著 hasey 的 gasoine,她跟著音樂輕聲哼,站在貨架前挑選毛巾。

對,如同歌詞所言,對於躁鬱症患者而言,處於抑鬱期時,的確就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只靠著殘缺不全的生命程式程式碼,艱難地堅持著。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低潮中把自己拋卻,再哭著把自己找回來。

迴圈不斷,持續劇痛。

<101nove.an not 」

「 are part of a achine, are not a huan being」

「ade up, iving on a screen」

「o, so run on gasoine」

「oh, i think there is a faut in y de」

「oh, these voices e aone」…

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饒束轉身,聽見那人說了兩句“對不起”。

她勉強笑笑,“沒關系。”

再轉回來,面對貨架,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她摘下一隻耳機,動了動唇,低頭看自己的鞋子,又看購物車,最後側身,環顧周圍。

心髒緩緩地罷工了。

人們都在移動著,忙碌著,交談著,說笑著。

饒束站在超市裡的兩排貨架之間,面朝通道盡頭,靜止了。

聲音她都聽得見,時間流逝她也感受得到,但雙眼就是凝滯了。

她被困在這副身軀裡,動彈不得,大腦漸漸空白。

最後只剩下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了。

……

如果有一天,你在喧鬧的超市裡看見這樣一個女生。

她長相中性,左耳戴了耳釘,背影寡落清冷;

她塞著耳機,笑著說沒關系,笑意卻從不達眼底;

她上一秒還在認真地挑選商品,下一秒就凝固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久久地站在某個地方,眼神空洞,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如果你看到了她,請記得把她帶走,離開原地。

但不要傷害她,會瘋。

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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