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挑眉,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收在褲兜裡,沒有立刻回話。
吳文又在那邊說:“饒……咳……饒束,沒什麼,我只是問問,你,咳,回廣州了嗎?”
“???”張修忍笑,“是不是一定要我提醒你,你才能發現自己打錯電話了?”
“什麼?”吳文問出這句話,沒一會兒,立刻把電話給掛了。
“……”張修真想踹他一腳,還敢先掛他電話?
一分鐘沒過,吳文的電話又撥過來了。
等他一接通,吳文就立即問:“張嗎?”
“不,我是你大爺。”
“哦,是張。我剛剛沒打錯電話,只是……口誤……”訊號那端沉默片刻,吳文竟然難得地以嚴肅的口吻說話:“張,你聽過‘饒束’這個名字嗎?”
他笑,“我想,但凡會點中文的人都聽過‘饒恕’這個動詞。”
“不是,我不是指這個動詞……我是說,一個人名,饒恕的饒,束縛的束。”
“沒。”
“哦。”吳文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兀自解釋道:“沒什麼,我就是,只是查字典時發現了一個好名字。我準備養一隻寵物,所以在找名字。”
張修抿唇淺笑,過了十來秒後才說:“別等著我說話了,我不會對此發表意見。”
“哦,行吧。”吳文訕笑,“那你……現在是在廣州嗎?”
“嗯,今天剛回。”
“住家裡嗎?”
“不然,睡天橋嗎?”
“也行啊,你又不是沒睡過。”
“不如你閉嘴吧。”
吳文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那你好好照顧自己,等我結束了苦力生涯,就去廣州找你。”
“找我做什麼?”
“我操?我們不是哥們?”
張修聳肩,表情無謂,“你還真有自信。”
吳文炸毛,“我操?難道這全是我一個人的錯覺?”
他輕聲笑,緩緩開口,“吳文,我看見了一塊相當奇特的廣告牌。”
“什麼?你看見了什麼?”
“一塊廣告牌。”張修稍抬著下巴,望著斜坡上的那塊燈光暗淡的大型廣告牌,說:“廣州夜晚七點,我站在街上的某一道斜坡之下,看見斜坡上掛著一塊奇特的廣告牌,上面的人像是男生,又像是女生,表情像是歡笑,又像是驚恐。而它的廣告內容令人無法辨認。我被這種詭異的感覺觸動了。”
吳文第三次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地說:“張,這段話,你去年就跟我說過了。”
“嗯?”
“去年,你就跟我提過這個奇特的廣告牌了。”
“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