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束,我把先一步離開的機會讓給你。對於我,餘生你都擁有這項權利。’”
饒束擰緊了眉,將他的話字字回放。
他是……準備好了做那個承受失去的人麼?
是讓她在他的世界裡成為了永遠不會失去的人嗎?
“張修、張修,你可不可以、把話再說直白一點?可不可以?”她紅著眼眶,兩手揪著他的衣服,說話帶了鼻音,“我怕我理解錯了……”
張修嘆氣,換了個姿勢,雙膝分別跪在她身側兩邊,“還要怎樣直白?”
“我不知道,你才知道啊……”她吸了吸鼻子。
“那我就來個直白版本的。”他屈指蹭了一下鼻尖。
饒束笑得眉眼彎彎,眼角有點濕潤。她聽見他說:
“不會。”
張修彎下腰吻了吻她的唇,從頭把話說了一遍:“你問我會不會離開你。我說,不會。我不會因為自己的原因離你而去。至於你想怎麼做,那是你的·自由。”
饒束抱住他的脖頸,笑眯眯地在他耳邊說:“那我沒有理解錯。”
她的手很快被扒拉下去,他直起身,跪在她上方,居高臨下,說:“那麼,現在到你了。”
“什麼到我了?”
“到你面對這個問題了,”張修說,毫無波瀾的眼眸之下藏著許多情緒,他問,“你會離開我嗎?”
“我……”饒束從下往上看他。
遲疑的每一秒鐘都彰顯著她的搖擺。
“我們,”她伸手輕推他,“姿勢換一下先。你這樣壓著我,我沒法答。”
“……”
張修難得好脾氣地順從她的詭異要求。
兩人由男上女下變成女上男下。
饒束學著他先前的姿勢,成功地體驗了一次跪在他上方、把他壓在身下的自豪感。當然,這只是她自己這麼想的而已。
“三歲你知道嗎?”她的雙手撐在他身側兩邊,俯身對他說,“人不能在受壓迫的情況下作出承諾,那樣的諾言通常是脆弱且不真誠的。”
張修枕著自己的手臂,瞧著上面那個得意的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所以,我要在這種反客為主的方位下回答你的問題。”
他忍笑,依然懶懶地“嗯”了一聲。
饒束撐在他上方,皺著眉說:“如果以後你結婚、生小孩……”
“stop. ”張修打斷她的話,“你是說和你還是和別人?”
“啊,這種事也有我的份嗎?”
“……”他被氣笑了。
他伸出左手,拽著她的睡衣衣領把她拉下來,直到兩人鼻尖相貼。
“你為什麼總替我在我的世界裡做選擇?嗯?”他低聲問著,帶了嘲弄,“為什麼總把你自己從我往後的人生中剔除出去?”
饒束大氣都不敢出,悲從心底而生,說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潛意識讓我這麼做的。”
他的薄唇輕勾,勾出一個涼薄無情的笑。
“曾經我的潛意識還讓我懷疑你接近我是別有目的呢。”指節用力,張修把她再拉下一點,輕而易舉碰到了她的唇。
一觸即分,他舔舔唇角。
“饒束,人心的溫度是可以衡量的。你應當找到屬於自己的衡量方法,去分辨,去選擇,去相信或者遠離。不要一棍子逼退所有來到你身邊的溫暖。你當知曉,所謂的萬無一失,也只是一無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