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其實不是。饒束是廣東人,但不是廣州人,她的故鄉在省內一個小城鎮。
司機師傅沒再跟她聊天,她拿出手機,準備聽歌。又見手機上有個未接來電。
饒束納悶,剛剛怎麼沒接到咧?是太吵了?
她極少錯過別人的來電。有時候洗著澡聽到了電話鈴聲,都會請室友幫她拿一下手機,然後站在浴室裡講電話。嗯,當然是光著身子……
她這個詭異的習慣,已經成了寢室裡的日常笑料之一。
而現在這個未接來電,備注【小團】,饒束回撥過去,那邊很快接通。
“你就不能不著痕跡地快速拿出來嗎?”
“大爺,你那好歹也是一所大型公立學校吧,我再怎麼快也不能直接跳過人家的網路安全系統吧。”
吳文的聲音伴隨著連續不斷噼裡啪啦的鍵盤聲傳出來。
大爺半躺在…不,張修半躺在沙發上,一邊翻著書,一邊吃櫻桃。
膝上型電腦被他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影片裡,吳文的側臉認真得讓他略感慚愧。
那麼專注的神情,跟他媽在戰場上作戰一樣。
張修抬起右腿,輕輕擱在自己屈起的左腿膝蓋上,又伸手去拿了顆櫻桃,順便對影片裡的人說:“放輕松點,我看你額角都快流汗了。”
吳文轉頭看他一眼,手指還在敲,“哦,你翹著二郎腿,你特麼當然輕松啊。”
張修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主要是我從來不會緊張。”
吳文沒理他,他對著幾臺電腦的螢幕,手指一會兒敲一臺,一會兒又敲另一臺。
某人啃著櫻桃,繼續翻書,“據說不會緊張的人普遍比較帥?”
“……”吳文直接把那臺正在跟他視訊通話的筆電蓋了下去,但又沒完全合上。只能對話,不能看臉了。
操?張修不敢相信,吳文竟然有不想看到他的臉的一天。
他剛想換種方式逗吳文,門鈴聲突然在這時響了。
“你家來人了。”吳文說。
“需要你提醒麼?”張修從沙發上起來,“我沒喪失聽力。”
吳文又說:“我只想說,你快把影片切了吧,幼稚鬼。”
“我不切的話,你想怎麼?想搶走我的特權嗎?”
“我特麼這不是把機會讓給你了嗎?”
“這是你讓給我的嗎?這是我本來就擁有的。”張修一說完就立刻合上電腦。
門鈴聲還在響,他站在沙發前整理了一下衣服,一併收起臉上的淺淡笑意,爾後走去開門。
習慣性看了一眼貓眼,張修挑挑眉,不太意外。
他開啟門,看著面前這個拉著行李箱的少女。
黑色背帶西褲,白色半袖夏衣,白色運動鞋,短發略微淩亂,她的臉也被曬得微紅。
他偏不開口說話,看她會以什麼話開場。
結果兩人對視了幾秒,誰都沒說話。
饒束在心裡嘆氣,這個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只要他想,就能讓你無比自在,或者,無比尷尬。像現在這樣。
她放好行李箱,反手往後,摸到自己的揹包小隔層,邊找邊說:“你一定知道我是來還你學生證的吧?”
他敷衍性地笑了一下,“你也很會挑時間。”
明知道他在北京只待一週,也明知道他已經回來好幾天了,她卻偏偏拖到他期末測試的前一天來歸還。
“因為前幾天沒時間,我算好了,今天剛好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