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登機手續的窗臺前, 人並不少,嘈雜聲也並不小。
但他的聲音絲絲入耳, 饒束自動淡化了其他聲音,只聽到他的話語, 他的呼吸, 甚至他的心跳。
不,這種震天介響的心跳聲更有可能是她自己的。
“你,你別靠這麼近……”饒束懵著腦子伸手輕推他,掌心貼在他的t裇上,透過衣服布料感受到他的體溫。
然後她就更懵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別靠這麼近?”他又在輕聲反問,“你真是這麼想的?”
她點頭, 一直點,短發在他下巴和脖頸間來回掃過。
癢。
張修眯眼, 抬手摁住她這不安分的腦袋,修長手指攬在她腦後。
“能不能別動了?”
她真的沒再動了, 整個人像被點了xue一樣, 杵在他跟前。
張修正打算放開她, 又聽到她小小脆脆的聲音:“……你再挨我這麼、這麼近,我就真的要, 旖旎了。”
最後三個字咬字柔軟, 就像音符從喉間躍出卻又消失在唇間, 聽在他耳裡別有一番放肆的意味。
“哦, 這樣嗎。”他又不打算這麼快放開她了, 再低了低頭,他把唇輕輕貼在她的額角細發上,似吻非吻,問她:“那這樣呢。”
薄的,涼的,軟的,曖昧的。
令人突然想要瘋狂的觸感。
有那麼一兩秒,饒束的大腦完全空白,等她的腦子再回來時,她已經做出了一個不可挽回的動作。
她踮著腳尖在他臉頰上印了一下,用唇。
印完了,震驚了。
大眼睛瞪著他看,只看見他的桃花眼裡盛開了某種惱火與陰鬱。
饒束突然用力一把推開他,慌張多於羞澀,後悔多於無措。
她聽到他跟別人說了聲“抱歉”,爾後才發現自己把他推得撞到別人身上了。
饒束甚至想在這時拔腿就跑,突如其來的悲傷籠罩了她的整個世界。
她想,她一定又做錯了什麼事情,大錯特錯,錯到離譜,不可饒恕。
張修轉回頭來看她時,看見的就是她一臉即將要哭出來的表情。
他蹙眉,站在原地用目光審查她,審查這整件小事的前後經過。
有哪兒超乎尋常地不對勁麼?以至於她的反應如此之大,如此不合常理。
整了整衣服,張修朝她走過去,還沒站定,就看見兩行清淚從她眼眶裡流出來。
“……”
操?
他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住腳步,盡量用最平靜的語調問:“哭什麼?”
“對不起,我……”她一說話,眼淚流得更兇。
張修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腦海裡搜尋著各種資訊,但沒找到符合情況的。
這是應激反應還是什麼玩意?這樣也能哭起來?
他站著沒動,耐心順著她的話問:“什麼對不起?”
“……我推你,親你,我……”她結結巴巴,低下頭,手指緊緊抓著行李箱的拉桿,“就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