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他媽!”饒束無語了,越說就越是讓他抓住把柄。
“記得帶上那個行李箱,”張修沒繼續跟她扯,“車在外面,你隨時可以走。”
“好。”饒束見他要走,又問:“你不吃早餐啦?”
“我用過了。”他走出餐廳房,沒幾秒又折了回來,“凡是能用錢買到的用品,你都不用攜帶,拿上個人證件就行了。嗯?”
“嗯嗯。”她點點頭,看著他又轉身走了。
即使再怎麼沒留心,饒束也看得出來這少年在物質方面大概是個什麼狀況。
但她也沒其他更多的感覺,比如自卑或者幸運之類的。
因為,比起他的財富狀況,她對他的其他方面更感興趣,所有方面都感興趣。
饒束已經很久沒對別人産生過興趣了,有時候如一汪死水地活著反而更省事也更安全。
但在這無聊的生命中,總得有那麼一次,需要我們親手打破所有的慣例,只為追尋那一抹,活下去的慾望。
兩人各自回了一趟自己的學校。
張修是回去忽悠別人的,饒束則是回去被別人忽悠的。
他笑得謙虛,話語卻狂妄且不給院長留面子,還順道在多媒體室做了個數模展示。
她頻頻點頭,被輔導員耳提面命了半個小時,請假的時候簡直分身乏術。
因為張修說要在北京待十天左右。十天假真的不太好請啊。
上午沒課,饒束在寢室匆匆收拾自己的隨身小物品時,室友們問她要幹嘛去。
“啊,就,去旅個遊。”她笑著說,同時把日記本塞進小揹包裡。
室友們感慨她是個有錢人。
饒束汗顏,“我要是有錢,現在還能單著麼?早就去包養小白臉了。”
輪到室友們汗顏,紛紛指責她思想猥·瑣。
饒束想了想,是挺猥·瑣的。但隱藏在玩笑式的猥·瑣之下的,則是一種慣常的虛偽。
她一直就這樣,不管與室友相處了多久,永遠都沒法與她們交真心。
她說話總是挑無關痛癢的來說,流於表面,圖個假象。
她與每個人都是朋友,卻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白雲機場。
少年脫了襯衫,只著一件簡約款白色t裇,搭修身的黑色休閑長褲,反戴著一頂黑色棒球帽,沒拿任何行李,塞著耳機站在櫃臺前的空地。
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個一路飛奔過來的黑白條紋身影,橫沖直撞,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趕時間一樣。
唇角浮起一絲淺淡的笑意,張修就想看看她這個跑法到底會不會撞到一兩個無辜之人。
竟然沒有。還挺意外的。
但估計可能是大家都很有先見之明地躲著這少女吧,所以她才能一路順暢無阻地跑到他面前。
“呼——呼——呼——我的天吶,我以為、來不及了,呼——我、覺得、這個、呼——機場、設計得這麼、寬,呼——真是、太不科學了!我、我要炸掉、它,我真是……”
“喘勻氣後再抱怨機場並不會死。”
張修真沒見過這麼神奇的女孩子,趕個路也要跟無端端跟機場結下仇。
饒束雙手叉腰,仰臉看他,還在喘氣,“你怎麼、這麼快?”
他聳聳肩,“我又不住校,回去走個流程而已。”
“好吧,那、”她用紙巾擦了擦汗,“那我們、可以去辦理登記手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