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裡,安桐基本都在操作著探針,收集和記錄著維持探測力場的艦孃的行動模式,也因為全是低階艦孃的緣故,她們的行為模式實在太過固定,沒用多少時間安桐便基本掌握了對方的行動規律,在裡面發現了不少細不可察的空隙。
她們的輪換時間是三個小時;輪換的順序也完全固定;輪換的模式則是替換的艦娘在她接替的艦娘燃料耗盡之前提前到位,然後展開力場替換對方,從數學和理論角度上計算,探測鏈依舊是嚴絲合縫的,然而實際操作的時候會由於艦娘行進路線的速度變化,燃料加註的數量變化,時常會出現這位艦孃的燃料耗盡,而替換艦娘尚未到位的情況,這中間就有著一小段時間的空隙能讓安桐利用,這也就是安桐制定這份作戰計劃的基礎。
所以說世上就不會存在無法逾越的嘆息之壁。
除了這一點之外,安桐還順便發現了第六提督的某些習慣,他不僅無聊的時候會抱著自己艦娘滾床單之外,甚至睡覺吃飯上廁所的時候,都一直有著艦娘展開淨能防護力場保護把他護住,這就基本等於免疫一切偷襲了,也順便讓安桐預想中的一個簡單的處理辦法告吹。
他其實有想過讓探針順著通風管道飛進去然後直接戳死他的,但現在這傢伙等於無時無刻都處在淨能力場的防護下,以探針的效能還尚不足以穿透防護力場。
但這個想法告吹的同時,也讓安桐對第六提督目前的心態有了一個大概的掌握,看得出來他目前可是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膽怯階段,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發現,一個人如果長時間處在這種心態下,很容易讓他喪失平日應有的理性和判斷力,進而就會出現很多平日裡絕對不會犯的錯誤。
這絕對是一個會利用到的點,所以安桐索性讓一枚探針一直監控著第六提督的狀態,包括呼吸和心跳的頻率,他想以此來掌握他的情緒變化。
在做完鎮守府那邊的相關偵察工作後,安桐當然也沒有忘記對防線上的偵察,相比起鎮守府那密不透風的絕對防禦體系,再薩馬島北部海域展開的防線可就沒那麼嚴密了,很容易就找到了幾處漏洞,足以讓衛戎小隊的人潛伏進去了。
順帶的,他還發現了防線上的幾處相對薄弱的環節,屆時他自然也會指揮大部隊佯攻這些薄弱環節,最好是逼迫第六提督把鎮守府的防衛部隊也投入進去,打亂他的整個防禦部署,給衛戎小隊製造出更安全的環境。
當然了,一些細節上的處理他自然也沒有忘記,例如他裝模作樣的折騰了一晚上的奧丁之眼,讓它圍著第六提督的鎮守府飛了好久,剩下的使用時限已經能讓李娜娜欲哭無淚之後,才收了回來,這樣一來他的整個作戰思路便不會存在太大的破綻。
最後當整個計劃都整理完畢羅列在光幕上面的時候,已經快到第二天凌晨了,這讓安桐稍微鬆了口氣,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每個細節都最佳化到了極限,讓這份極具風險的計劃儘可能的穩妥,勉強達到了他能接受的地步。
而相比之下,第六提督此時還和兩位艦娘玩得正high,完全不知道來自幾百公里外的危險已然悄悄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這樣的鬆懈,也希望你明天輸給我之後,不要太過驚愕。”安桐在關閉光幕之前默默的說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安桐先下令讓全體作戰人員開始乘上他的大天使號,並預備足夠的補給,而他自己則在辦公室裡向衛戎一號講解他的整個作戰計劃。
“大概明白了吧?有什麼疑問沒有?”安桐問道。
衛戎一號思索了一陣後,問道:“那麼第二小隊那邊呢?”
“她們會作為預備隊,接受其他的命令,對你們進行接應。”安桐胡口說道,他其實壓根就沒安排衛戎二隊的事,她們那份全是殺傷性彈藥的裝備列表讓安桐不太想讓她們也投入作戰。
同時也是這兩份對比鮮明的裝備列表,才讓安桐有了拯救衛戎一號的想法——這個女孩的內心遠不如她外表上看上去那般冷酷,即使是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她依舊選擇了那些低殺傷的裝備,不願意傷害她的同類...
她究竟是帶著怎樣的覺悟和煎熬去執行一次又一次任務的?又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堅守住內心的這份溫柔和善良的?那些人又是如何把這樣一位女孩培養成眼前這個衛戎一號的?
安桐很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但他也知道衛戎一號不會回答他的,她的內心恐怕已然被蹂躪得和磐石一般了,也有僅存的那一分善良才透過這樣一個小細節讓安桐所察覺。
“那麼我沒有問題了。”衛戎一號的回答打亂了安桐的思緒,讓他重新把目光落在她那冷豔的身體上。
“這是很危險也很極限的作戰,容不得絲毫差錯,你們能完成嗎?”安桐有些擔心的問道,他給出的計劃表裡面有好處的時間點精準到了秒,並且最大的誤差不能超過10秒,這也就意味著對方必須像一具精準無誤的機械那般才能實現他的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