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見她吃的香甜就放下了心,眉梢眼角笑意荏苒。
“那個尤二姐哪裡去了?”
秦可卿一頓,微微勾了一下紅唇,“還能到哪裡去,躲到大奶奶屋裡去了。”
王熙鳳冷哼,道:“我找咱們珍大奶奶說說話去,說不得都是她安排的。”
秦可卿連忙按住王熙鳳,柔聲道:“別去。”
王熙鳳蹙眉望著秦可卿。
秦可卿嘆息道:“本是我對不住她。當日我是那個處境,只能嫁進來躲災,如今我父王的病又好了,大爺處處高看我,抬高我,她心裡擔憂尋個幫手進來也是情理之中。我只願她,得了尤二姐就此罷手,我們相安無事的過下去就好了。”
王熙鳳握了握秦可卿的手,一時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同為大婦,她也同情尤氏,可秦可卿她也是真心喜歡的,兩人都沒什麼錯處,但願從此相安無事吧。
“既是這樣,看來這尤二姐是必要娶進來的,只是她無媒無聘的就這樣和男人有了首尾,我是看不上的。尤氏那兩個妹妹,一個輕浮一個輕狂,都不是好玩意。”
這時外頭傳來尤氏的笑聲,“我聽丫頭說璉大奶奶進門了,怎麼不往我屋裡坐坐去?”
聲落,尤氏走了進來。
王熙鳳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那屋裡一股子騷狐貍味兒,又是水又是花的,我怕一腳踏進去燻吐了。”
尤氏臉上笑意不減反而越發明媚,“你呀,可算是識幾個蒼蠅爬的字了,埋汰人都知道用成語了。”
王熙鳳不怒反笑,問道:“你說是哪個成語。”
自然是水性楊花四個字。
尤氏笑意更甚,道:“秦妹妹,事已至此,我那妹妹還在屋裡鬧著要上吊跳井呢,可是話又說回來,胳膊折了藏在袖子裡,咱們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大爺已是娶了你,再娶個三房也沒什麼,你說呢?”
秦可卿笑道:“你是大奶奶,有甚安排我都聽著。”
尤氏笑著點頭。
這時就聽窗外傳來尤三姐潑辣的叫罵聲,“人都死哪裡去了,我姐姐吃了虧,你們要是不給我姐姐一個公道,咱們娘仨就解了褲腰帶往你們大門口上吊去!
有那一等的妒婦要是不依不饒的,大不了咱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別看你是什麼王爺郡主的,還不是給人做了妾,大家都別大哥笑話二哥的,逼急了我罵出你的老底來!”
生母為妓,這是秦可卿的心病,立時就變了臉色,情緒劇變。
“姐姐,我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快救我、我的孩子。”秦可卿連忙護住肚子,噙著淚緊緊拉著王熙鳳的手。
王熙鳳連忙摘下自己的腰牌扔給豐兒,道:“快去請大夫!”
她的腰牌可不經過外勤部直接行事,為的便是這等的突發狀況。
尤氏是知道賈珍有多寶貝秦可卿肚子裡這個孩子的,若果真有個意外,她尤家三姐妹都別想活,登時臉就白了。
尤三姐見自己惹出了事端,心裡生懼,扯著尤二姐灰溜溜的就跑回了自己家。
這時她們也不敢羨慕寧國府的富貴秦可卿的嫁妝了,只祈禱秦可卿安然無恙。
尤二姐更是長跪佛前,哭著念經。
賈珍雖花心,但秦可卿在他心裡卻是最重要的,一聽下人來回秦可卿動了胎氣就擔心的不行,又問如何動了胎氣,瑞珠原模原樣的把尤三姐罵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賈珍一聽登時火冒三丈,立時就帶著人去了尤家,往尤老孃臉上扔下五百兩銀子就一頂小轎把尤二姐強行接了回來,當夜就動了皮鞭子,要不是賈璉怕他鬧出人命趕了過來,尤二姐小命不保。
尤三姐對尤二姐是有幾分姐妹情的,心知尤二姐這樣被接進寧國府定然沒有好果子吃,竟自己送上了門來,讓賈珍有氣就沖著她撒。
賈珍便問你可願意入府做我的姬妾,尤三姐心裡藏著一個人自然不願,賈珍一聽她不願,立馬就讓管家把她轟了出去。
所幸,秦可卿只是動了胎氣,孩子保住了,尤二姐在賈珍那裡也就有了轉機。
尤氏見秦可卿好好的就長吐了一口氣。
這場風波過去之後,尤氏就開始擺弄尤二姐和秦可卿爭寵,尤二姐是個沒有主心骨的,又滿心覺得尤氏對她好,於是尤氏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秦可卿有了孩子,對賈珍就不那麼上心了,見尤二姐爭寵她樂得把賈珍推了出去。
如此,寧國府妻妾和諧,賈珍左擁右抱,樂的睡覺都能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