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便問道:“聽聞寶姐姐來京是為了待選,不知如何了?”
寶釵笑道:“待選不過是碰運氣,我是粗苯的資質,狠有自知之明,入京實則為的是清查舊賬目,這卻是我哥哥的事兒了。”
林黛玉見寶釵這樣大方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又過一會兒司琪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一進門便喜笑顏開,“是、是一對活雁。”
依照古禮納彩要用活雁,但有的男方家為了給女方家下馬威會給死雁或木雁。
對方是齊國公府的嫡出子孫,又是考中了舉人大有前途的男子,迎春嘴上不說也怕自己配不上人家,她也讀了不少書,更知納彩男方若給了活雁便是重視女方的意思,因此迎春一聽就羞的扭身對牆而坐去了。
王熙鳳道:“你這丫頭,二姑爺又不會跑,你急的什麼,喝口水慢慢說,相貌如何可瞧見了?”
司琪接過待書遞給她的茶碗咕嘟咕嘟喝了一氣,歇了一口氣就忙忙的笑道:“眉眼看起來極溫柔,面善,比不得咱們大爺俊美,一身書卷氣卻也不讓先時的珠大爺。”
司琪話落就知自己說錯話了,下意識的看向默不作聲的李紈。
李紈笑道:“恭喜二姑娘了。”
司琪見狀就大著膽子笑道:“聽官媒人說是陳公子親自去打的雙雁。”
李紈更笑道:“了不得,咱們二姑爺還是文武雙全呢。”
迎春的臉早已燙的能煮蛋了,羞極了就恨聲道:“你們都不是好人!”
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惹得眾女都笑起來。
司琪又撇嘴道:“我在榮慶堂還看見尤大奶奶孃家的妹妹了,我們都躲在屏風後頭看,偏那個三姐性急,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鬧騰的把屏風都推倒了,丟人現眼,我都替她臉紅,偏她還理直氣壯的點評我們二姑爺說也不怎麼樣啊,我心裡那個氣啊,但想著我終究是奴婢她再賴也是主子的妹妹,只好忍氣吞聲。”
王熙鳳哼了一聲道:“那陳公子是何應對?”
司琪馬上笑道:“屏風一倒,老太太也沒驚著就笑著和官媒人道:‘這不是我們家姑娘,不過是遠房親戚’。
二姑爺一聽不是二姑娘,原本緊皺的眉頭一下就松開了,拱手告罪之後就轉過了身去,把那個三姐氣的跳腳大罵,罵二姑爺有眼不識金鑲玉,她比二姑娘長得美多了。
尤大奶奶見她鬧的實不像樣,立馬吩咐了婆子上去捂住嘴就拖拽了下去。”
說完司琪就哈哈大笑起來。
王熙鳳也笑了,拍拍迎春的肩膀道:“你瞧,這便是你大哥也點頭同意的姑爺,一準錯不了。”
迎春羞的捂臉,越發不敢見人了。
王熙鳳湊到迎春耳邊低聲道:“你大哥哥讓告訴你,那人叫陳也俊,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的也,俊逸超群的俊,若有機會便讓你們婚前見見。”
迎春知道私下相見是違了規矩的,更不是好女孩該做的事情,但不知怎的她就是張不開口拒絕。又想著,長兄如父,既是哥哥安排的又有什麼關系呢,便沒有作聲。
又陪坐了一會兒,眾女便告辭離開了,迎春呆坐在床上,望著床頭賈璉讓送來的時令鮮花青釉插瓶,不知為何就淚流滿面。
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呢,是從那金項圈被奶嬤嬤偷走,大哥哥尋回,告訴她從此以後萬事有他撐腰,還是在更早的時候呢,其實大哥哥不是不管她而是沒有本事管她,等大哥哥一有了本事就馬上來保護她,一定是這樣的。
大哥哥……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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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賈璉託忠信王得了一根百年的桃木,閑來無事就坐在太陽底下細細的削,芃姐兒苒姐兒繞著賈璉玩丟手絹的遊戲,笑聲如銀鈴,張妮妮就擺上了自己的一套小桌椅,跟著賈璉學符。
王熙鳳躺在廊簷蔭涼裡,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望著賈璉認真的模樣,女兒們歡快的模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這時賈珍來了,滿臉賠笑。
賈璉笑道:“我一瞧珍大哥這個模樣就知一定沒有好事。”
賈珍笑道:“不是為了我自己的事兒,我是受人所託,前些時候東平郡王不是請你去過一趟嗎,他還想請你去一趟,他知道沒有聽你的話惹出了禍事沒臉見你只好託我做個說客。璉兄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