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你了,怨不得你們二爺說你是我的賢內助,我若是個男人就把你娶了。”王熙鳳調笑道。
“二奶奶如今跟二爺學的油腔滑調的惹人厭。”平兒回嘴,扭身做別的事兒去了。
“小蹄子,膽子越發大了。”
“還不是你縱的。”賈璉在一旁添油加醋,“平兒你就該如此啐她,二爺替你撐腰。”
平兒撇嘴哼他,“你們倆一個床頭睡的,你們倆吵嘴打架去吧,別拉上我。”說完笑著摔簾子出去了。
“你聽聽,這蹄子越發蹬鼻子上臉了。”
“要不你換個人使喚?”賈璉笑著將她的軍。
“換誰我放心,只有平兒,一心一意的對我。”
“呦,原來你知道啊。”
“呸,遲早被你氣死。”
一日時光,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下來。
“你又做什麼呢?”披著件翡翠金絲纏枝菊褂子的王熙鳳在賈璉身邊坐下。
“折鬼差。”賈璉沒有抬頭。
王熙鳳見他把一張紙玩出花來,又是敬服又是驕傲,沒再問什麼,而是拿起剪子鉸了一點燒焦的燈芯,剎那燈光更亮了。
放下剪子又去看跪在椅子上趴在桌面上跟著學的張妮妮,見她雖笨拙但也折出樣子來了,禁不住誇道:“怪道你總說她有靈根呢,這丫頭了不得。”
賈璉笑笑。
張妮妮一張小臉嚴肅認真,被誇了臉也沒紅,像個小學究。
“你若困了就去睡吧,今夜我們師徒是要出門的。”
“做什麼去?”王熙鳳下意識的問。
“長見識去。”張妮妮插嘴。
“嗯?”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興兒的聲音,“二爺,睡了嗎?”
“什麼事兒?”王熙鳳揚聲問。
“壽山伯府上來人請二爺,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請去一趟。”
“這大半夜的請人不是這個請法兒。”王熙鳳蹙眉。
“我們該走了。若是老太太那邊問起,你便說是驅鬼的事兒,若還要問什麼你據實相告便可。”
說完拿布袋子把桌上摺好的鬼差一裝,牽起張妮妮就往外走。
王熙鳳無法兒只好令人打著燈籠送出去。
同在京城,壽山伯府也在這一片住著,騎馬很快便到了。
這時的伯爵府內已經亂套了,花園裡一條水桶粗的大黑蟒纏著一個男人嚶嚶啼哭,壯碩的男僕們有的拿菜刀、有的拿木棍、還有的拿鐵鍁遠遠的把蟒蛇圍著,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打的。
壽山伯夫人披頭散發,身上血痕斑斑,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喊,“黑兒,我好了,真的好了,再沒人敢打我,你快放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