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頭看著高高揚起的板凳,再也不敢裝逼了,心驚膽顫之下,急聲道:“張江,先別打,打你兄弟不止我一個,你不能光拿我撒氣。”
“哦?還有誰?”呂康安舉著板凳問。
賈大頭哆嗦著道:“還有三個,昨天我們都喝醉了,真不是有意的,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去叫人,咱們跟小時候一樣,在我們村西邊麥場匯合,我讓他們三個給你賠不是?”
呂康安想了想,點頭答應。
賈大頭大喜,怕他反悔,立即踉蹌著起身往外走。
老三大叫道:“大哥,你不能放他走,這傢伙不安好心。”
呂康安擺擺手讓老三讓開,一臉鄭重的道:“我相信大頭。”
賈大頭訕訕地退出病房,顧不上擦臉上的血,到了走廊就開始狂奔,在雪地裡滑倒,起來繼續跑。他心裡把張江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心道一會兒不把那個傻子打殘,他不姓賈。
病房裡,老三看著空蕩蕩的房門口,氣的跺腳:“大哥,賈大頭一定叫人去了,你怎麼這麼傻!”
呂康安抬手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你都看出來了,我會看不出來,賈大頭是個無賴,不一次把他打服,他以後騷擾咱們的送貨車怎麼辦?我不能每次都跟著吧。”
老三恍然,剛鬆了口氣,接著又緊張道:“那傢伙肯定不會只叫三個人赴約,大哥你先等著,我馬上回村叫人。”
呂康安略微思考一下便點點頭。他自信對上十個漢子也能招架的住,可免不了要受點傷。
來幾個人在一旁打打配合也好。
老三急匆匆的走了。
呂康安安撫一臉慌張的老二媳婦幾句,讓她照顧好老二,接著便出了病房。
老大夫察覺到隔壁安靜下來,出門檢視情況,正好堵住呂康安,拉著他說什麼也不讓走。
呂康安無奈道:“大爺,你再等等,我們還沒打完呢!一會兒還會給你送幾個病人來,你先去登記一下損壞什麼東西,賬一塊給你結。”
老大夫遲疑了片刻,便鬆開手,警告道:“你小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可有見過你,你是王張村的支書張江,是也不是?”
“是。”呂康安笑著點頭,他跑什麼啊,老二還在病房裡躺著呢。
好脾氣的應付了這老大夫一會,呂康安才脫身。
………
此時雪越下越大,給整個大地蓋上白被,呂康安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縣道往西,走十分鐘來到縣道旁邊的麥場。
小河村的麥場和王張村的不一樣,小河村的麥場是固定的,平常上面不種糧食,只用來曬麥子。諾大一片麥場,空蕩蕩的,零星堆著幾個草垛。
呂康安打掉身上的積雪,就近找了個草垛避風,吸著煙等候人來。
看著手錶,二十分鐘不到,就聽見呼嘯的風聲裡夾雜著拖拉機機器的“突突”聲。
呂康安探出頭,風雪中看清情況後,忍不住吃了一驚。
他原以為賈大頭近水樓臺先到,沒想到老三先帶人到了。而且還帶了這麼多人,這得有二百號吧?
拖拉機打頭停在路旁,後面跟著三輪車,還有一溜六輛牲口車,每輛車上都坐滿了王張村的男人,老三穿著蓑衣站在拖拉機上,左右環視,看見草垛邊上的呂康安的身影,大叫著:“我大哥在那兒!”說完就跳下車。
其他車上的人,也跟著跳下車。
老三率先跑到跟前,揚起腫起來的臉,得意道:“大哥,賈大頭呢,讓他出來受死。”
“賈大頭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