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到11點便散了。
眾人離開以後,不到午時,呂康安要貸款重開磚窯的事便在村裡傳開了。
村民有支援的,也有反對的。
反對的自然是怕呂康安年輕瞎折騰,不禁不能給村裡人分到錢,折騰到最後還讓村裡家家揹債。
支援的人,則認為反正磚窯和拖拉機咱們也摸不著,為何不用它們抵押貸款拼一把呢,何況書記肯定找到了粘土,磚窯開起來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兩方人各持己見,互不相讓,很快便在小賣部前的大槐樹下吵起來。
王富貴回到家,從衣櫃上面的木箱中找到發黃的承包合同,拿在手裡看了又看,最後咬牙切齒地把合同團成團扔到地上,用力踩了幾腳。
今天他人丟大了,磚窯被強收回去不說,臉皮也差點被呂康安扯下來。
他原本打算選舉過後,慢慢架空呂康安,沒想到小王八蛋先對他發難。
王富貴越想越氣,忍不住咒罵起來,直到孫女蹦蹦跳跳的推門進來,他才閉嘴。
“乖乖,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你哥呢?”
“萌萌的爺爺拉著我哥去黃河灘了,要等一會兒才回來。”
王富貴疑惑不解,“老六拉你哥去黃河灘幹什麼?”
孫女熟練的開啟電視,拉過板凳坐在八仙桌前,看著電視頭也不回地道:“萌萌爺爺說他昨晚做了個噩夢,找我哥解夢,我哥說他家祖墳出了問題,他就把我哥拉走了。”
王富貴聞言氣的腦袋一陣眩暈,手扶住椅背才沒摔倒,緩了好一會兒,他問道:“你哥什麼時候會看風水了?”
孫女專心致志的看著電視,沒發現爺爺的異常,心不在焉的答道:“前天才會的,我哥算的可準了,他們都叫我哥王半仙。”
王半仙?
王富貴眼前又一陣發黑。
“爺爺,我餓了!”
王富貴捋著胸口解鬱氣,聞言連忙道:“乖乖餓了!好好,爺爺馬上去做飯,乖乖晌午想吃什麼告訴爺爺。”
……………
柵欄門外的土路上。
呂康安看著推著腳踏車笑吟吟的姜丹,道:“領導,吃完晌午飯再走吧,都這個點了,你不吃飯就走我心難安啊!”
姜丹白皙的臉上滿是戲謔,“我再待下去,你心才難安吧,張支書!呵呵,張江你今天表現很不錯,我本來是給你壓陣的,不想你自己立起來了,我倒是多餘來了。”
呂康安裝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道:“領導見笑了,有你這尊大佛在,王富貴那老小子才會那麼快認慫,這些我心裡有數。”
姜丹微微搖頭,這個功勞她可不要,強取豪奪的事她可不沾。
“我出頭到尾可一句話都沒說。今天與會人員都是見證,你可不要胡說。”
不表態就是最大的表態,這個呂康安還是知道的。
他挺感激姜丹的,真心想留她吃飯,奈何人家一心要走,呂康安只能送她出門。
送走了姜丹和她秘書,呂康安回到堂屋,灌了一杯茶水潤了潤嗓子。
一旁的週二鳳調侃道:“姜鎮長走了?你和姜鎮長挺熟啊,不讓我們送她,你們是不是說了什麼悄悄話!”
開完會不讓走,還不她讓送送領導,什麼人啊!
吃醋也不分場合!屋裡有外人呢,呂康安警告了她一眼,拉過板凳坐下,對她和張忠道。
“下午你倆去張力家把村裡的賬本和錢要來,然後再去鎮上信用社把承包費都換成十塊的零錢,咱們明天給村裡人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