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滿躺在床上還在擔心明天的選舉,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扒在呂康安的胳膊尋求安慰。
呂康安倒是睡得香甜,他心大,經過這兩小時的緩衝,心態又回到了當也行不當也關係的時候。無事一身輕,所以一沾枕頭就著。
迷迷糊糊間感到孫大滿的依偎,伸手把她摟在懷裡,咂咂嘴繼續酣睡。
第二天,孫大滿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惹得呂康安發笑,等他看的大妮二妮也都變成黑眼圈,他就笑不出來了。
都怪他昨晚反應太大,把孩子們都影響到了。
他趕忙安慰:“放心,就是當不上村幹部,爹,還有其它辦法,讓你們在人前風光。”
可惜他的安慰並沒有起作用,孫大滿和孩子們依舊無精打采。
得,都還不信,你們且等著。
吃完大妮特地做的兩個荷包蛋加大蔥的考試餐,呂康安摸了摸小五的頭,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村中心的小學學校。
學校很破舊,青磚黑瓦的看起來不像學校,倒像大一些的農家院。院內有正房四間,三間當教室,剩下的一間是老師們的辦公室。
院子裡一點娛樂器械和花花草草也沒有,只有碗口粗的三顆棗樹。
王富貴早就到了,正笑眯眯的指揮週二鳳打掃教室,一會兒用作會議室。
呂康安走到門口,倚著破了個大洞木門往裡探頭,見黑乎乎的教室內放滿了課桌,無語道:“咱們村委會就沒個自己的地方嗎?”
話音一落,王富貴和週二鳳都神色怪異地看著他,像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樣。
“怎麼了?我不能問?”呂康安道。
“你小子該不會忘了,你家的房子咋來的了吧。”王富貴吐著菸圈道。
我現在住的房子嗎?難不成我家以前是村委會?
呂康安搜尋一下記憶,頓時覺得臉有點燙。
他現在住的房子還真是以前的大隊部。是分地的時候,本尊和老孃一起撒潑打滾、強取豪奪,從老書記那裡強要來的。
咳咳,不知者不怪,他才來了多少天,哪能事事都關心。
不過這個老狐狸真不當人,專門揭人短處。
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於是呂康安大聲問週二鳳:“弟妹,咱力叔來了沒?”
果然王富貴一聽張力的名字,臉色立馬黑了,眼睛冒火地瞪他。
週二鳳低頭掃地,只當沒聽見。
呂康安笑笑,轉頭出了教室,來到院子裡靠在棗樹上,點上一根菸等其他人。
約莫有三根菸的功夫,陸續來了五六個人,老書記被他兒子攙扶著也來了。
老書記姓張,年輕時沒有參軍打仗的經歷,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農村患病老頭。老書記比本尊高一輩,所以呂康安和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後,就上前扶住他。
老書記瘦的都脫相了,看到呂康安很親切,咳嗽幾聲,拍著他的手輕聲說了好幾句:放心,有我呢,有我呢。
呂康安聽到這話,差一點甩開他,有你什麼啊,自己就是簡單的尊個老,老頭你想哪去了。
王富貴看到老書記趕忙跑出來寒暄,他對這個壓了他半輩子的人很忌憚,絲毫不敢託大。
很快張力也來了,他進院後,院裡的氣氛頓時一靜,大家都不說話了,就看著他和王富貴。
呂康安也繞有興趣的看著他倆。
可惜張力沒有像大家想象那樣和王富貴針鋒相對,而是默默地蹲到一旁,掏出菸袋鍋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