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發怒了,呂康安對王永瀚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奈,然後便進了堂屋。
王永瀚輕輕搖了搖頭,轉頭繼續看雲。
屋裡王富貴坐在板凳上,手拿酒盅,正一個人喝悶酒,旁邊小飯桌上放著一些熟花生做配菜。
見呂康安進門,他咚一聲重重的放下酒盅,不悅地道:“你對永瀚胡說八道什麼,還嫌我家不夠亂嗎?”
呂康安沒答話,左右掃了一眼,走到八仙桌前,從電視旁機邊的瓷盤裡,拿來一個酒盅,又拿起小飯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輕喝了一小口,才剝著花生道。
“胡說八道?村裡連你都算上,就我一個人和永瀚能說上話,怎麼到你嘴裡就成胡說八道了。”
王富貴聞言一怔,愣了好一會兒,端起酒盅一口悶了,嗤笑道:“你小子要是安好心,我把眼珠子摳出來給你玩。”
呂康安笑了笑,他現在確實對王永瀚失去了敬畏之心,看笑話的想法多一點。不過這話不能說出口,免得被房頂的王永瀚聽到。
他把剝好花生扔到嘴裡,含糊道:“王叔,你知道鎮長來咱們村走訪了嗎?”
王富貴驚道:“鎮長來了?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他今天一直在家看著孫子,還沒出過大門,聽到鎮長突然來了,心裡慌的不行。
好一個一問三連,呂康安又喝了口酒後,才道:“就今天,現在應該去南街了。”
王富貴蹭地一聲站起來,快步往外走,走了兩步就停下來,猶豫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眼睛直勾勾盯著門口,嘴裡喃喃自語:“不能去,不能去、領導想了解真實的王張村,我…我怎麼能去打攪領導,對,不能去。”
見他亂了心神,呂康安眼睛一亮,忙問:“你承包磚窯一年多少錢。”
“五百。”王富貴愣愣的道。
“你給過村裡錢嗎?”
“一分沒給…………”王富貴說到這兒,猛地回神,眼睛凌厲的看向呂康安,“小王八蛋…你活膩歪了!”
嘿嘿!
呂康安端起酒盅喝酒,來掩飾尬尷,承包費真他孃的便宜,要說沒貓膩打死他都不信。
見王富貴一直盯著自己,呂康安便放下酒盅笑道:“這不是看磚窯一直閒著,我想接過來耍兩天。”
原本王富貴想罵幾句的,此刻也顧不上了。他眼睛都在發光,“你找到粘土了?在哪找到的?”
嘿嘿!呂康安給自己倒了杯酒,端起來喝了,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
狗東西!
王富貴暗罵一聲,恨不能立馬撕開他的嘴,從他肚子裡掏出粘土的位置,不過想也知道不可能,便道:“磚窯是不可能轉讓的,我和村裡簽了十年的承包協議,還有八年才到期,你且等著呢,如果想燒磚,自己去新蓋一座吧。”
明明剩下五年,為什麼要說八年呢,真有意思。
呂康安笑笑,悠閒的剝起了花生,一下一個扔到嘴裡,咔咔的嚼著。
他這一幅混不吝的樣子,把王富貴氣的不輕,他悶了一口酒後,氣呼呼的道:“說吧,要多少錢?”
呂康安把花生殼扔到桌子上,拍拍衣裳,笑道:“叔,你沒聽清楚?我是來問問能不能承包磚窯的。”
見他說的認真,王富貴怒氣衝衝的樣子瞬間不裝了,平靜地捋了捋八字鬍,“轉讓是不可能轉讓的,要是你用粘土入股,我能替進城做主給你半分份子。”
呂康安搖頭,“叔,全村誰不知道你家是你做主,提什麼替進城兄弟做主。我再給你說個訊息,王大柱今天早上去告你黑狀了,所以鎮長才下來核實一下。”
“你說啥!”
王富貴尖叫道,他臉色鉅變,手抖的臉酒瓶都握不住,酒瞬間灑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