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楊看她的樣子，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韓楊媽媽反而很淡定，勸兒子說：“這病本來就是絕症，你應該清楚的，不要給人家太大的壓力。”
沈瓔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阿姨，您的病我確實治不了。但我想把您的病情打電話跟外公說一下，您介意嗎？”
“當然不介意，只是太打擾你外公了。”韓楊媽媽歉疚地說。
“沒關係，我們在梅城的時候，也經常有人找他的。”
沈瓔拿出手機，撥通外公沈橋的電話。
“外公，是我。”
“小瓔，有什麼事嗎？”昨晚沈瓔才跟外公透過電話，這時候又打過來，沈橋覺得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我一個同學的媽媽，得了尿毒症，我現在就在他家裡。”
沈瓔把韓楊媽媽的病史和現在的症狀都說了一遍，沈橋又問了脈象和其他的身體狀況。知道的，沈瓔一一說了；說不明白的，又細細問了韓楊媽媽，並在沈橋的指導下重新把脈。
好在她從小就是沈橋一手帶大的，沈橋要問的東西，一說就懂，所以很快把韓楊媽媽的情況都說清楚了。
沈橋在電話另一邊想了一會兒，說：“此證屬脾腎陽虛，陰水氾濫，兼挾肝陽上亢。你先給她內服參芪地黃湯，外用溫陽通腑法。此方連服十五劑，病情會有所好轉。等到你們放假的時候，可以邀請你同學媽媽來梅城，我親自給她會診。”
“好的，外公。”
放下電話，沈瓔興奮地說：“外公給開了方子，可以緩解阿姨的病情。等到放寒假的時候，你就帶著阿姨一起去梅城，我外公親自給阿姨治。”
“你外公說能治好嗎？”韓楊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如果不能治，外公一定會告訴我，不會耽誤阿姨的治療。他現在沒說，起碼有五成的把握。”
韓楊激動不已，跪在床邊：“媽，你有救了。”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母子倆抱在一起，因為有了希望而喜極而泣。
沈瓔避到門外，靜靜等著。過了一會兒，韓楊從屋裡出來，臉上滿是欣喜，還帶了一點點羞澀。
“剛才……”他頓了一下，有些難為情。畢竟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當著女孩的面流淚。“沈瓔，謝謝你。”
沈瓔打斷他：“好了，別說了。你在家陪著阿姨，我去抓藥。”
“我跟你一起去。”
韓楊對母親交待一聲，然後跟著沈瓔出門。半個小時後，兩個人提著一大包藥回來。
沈瓔問：“你會煎中藥嗎？”
韓楊搖頭：“我媽一直是西醫治療，沒吃過中藥。”
“那我教你。”
沈瓔先把那些藥分類，哪些內服，哪些外用都交待清楚。然後又讓韓楊找了個砂鍋來，取出一副藥，示範給他看，哪些先煎，哪些後下，煎煮的時間以及使用方法。
等藥煎好，已經快到中午了。
韓楊對她說：“沈瓔，你要是不嫌我家簡陋，就在這吃完午飯再走吧。”
“你還是照顧阿姨吧，我就不打擾了。”沈瓔看了看他，忽然好奇地問：“你們家裡誰做飯？”
“我和弟弟誰在家誰做。”韓楊忽然笑了一下，“你就不想嚐嚐我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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