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珞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就離開。
周苒見她離開,心口一滯,掙紮著身體,她想著張嘴求饒,可是一開口便噴了一地的血。
急火攻心下,她劇烈地咳著,每一次的咳嗽胸腔裡就如同有千萬只利劍淩遲著。
潘英的哭喊聲,謾罵聲,求饒聲,最後絕望的求死聲,聲聲不絕地徘徊在死寂沉沉的審訊室內,地上的女人殘喘著一口氣,她翻過身,仰面朝上,望著螢幕裡已經失去了生氣的女兒,她的手用力地摳著地板,卻是分毫也減輕不了自己心口的疼痛。
“啊……”悲慼的哭聲縈繞在走廊深處,負責看守的兩名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一番,皆是不過問地駐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車內,詭異的氣氛繼續蔓延。
莊天賜小心謹慎地耷拉著脖子,從今以後他得另眼相看這位藍珞璃,她真是被夜蒼宸寵得無法無天了。
“今天辛苦莊總了。”夜蒼宸驅車靠邊停下,走下車。
莊天賜也走下車,擺了擺手,“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夜蒼宸重新坐回駕駛位,一腳踩過油門,車子疾馳而去,片刻不留。
風冷冷地撲打在臉上,莊天賜眨了眨眼,站在無人的街道上,心口好像破了一口洞,漏了風,涼颼颼的。
他想不明白,夜蒼宸怎麼好端端地把一個溫柔似水,善解人意的女人給寵得如此面目全非呢?不過這樣的藍珞璃似乎更有著一股霸氣,一種說不出來的強大氣場的魅力,彷彿身上有著一層厚厚的盔甲自我護著,誰也別想輕易地傷害她。
車內,藍珞璃注意著駕駛位上時不時側目而來的眼神攻勢,開口打破沉默,道,“夜總有話請直說。”
“下一次要這麼做可以告訴我,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夜蒼宸單手執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握上她微涼的小手。
藍珞璃直視著前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說著,“這事太損陰德。”
夜蒼宸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胡說什麼。”
“我本就是個命帶血煞的人,被我牽累的人太多,在我的罪名簿上再添一筆也不為過,而你不同,我不想你一雙清白的手沾染這些汙血。”
夜蒼宸一腳踩住剎車,兩人因為慣性而往前撲了一下,後又被彈回車椅上。
見此情況,夜蒼宸自責地看著她,“沒事吧。”
藍珞璃瞧著他失色的面龐,搖了搖頭。
夜蒼宸沉默著抱住她的頭,下巴撐在她的額頭上,又忍不住的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裡夾雜著太多的情緒,他說,“你應該也知道我能活成今天,這一路從黑暗中走來,殺戮怨恨太多,我的一雙手怎麼可能是幹淨無暇?
我看著無堅不摧,實則我也有害怕的,也害怕有一天會如此膽戰心驚地活著,答應我別再胡思亂想那些迷信的東西好嗎?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與你無關的。
你這樣想會讓我覺得老天賜給我禮物要強行收回去,你該知道我可以不怕天不怕地,但是我鬥不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