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茜冷冷地看著抽了一根煙又接著一根的男人,她輕輕地搖晃了杯中那如同鮮血一般的酒液,自嘲般地仰頭一口吞下。
海得列煩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現在夜氏帝業在夜伊煌的手中,人事變動已在進行,前兩天他撒下了我安排的所有要職人員,恐怕他也是發現了什麼,往後這段時間我們少點見面為妙。”
羅茜跌跌撞撞地走過去,將酒杯丟進垃圾桶內,似笑非笑地看著海得列,“怎麼?你捨得?以前你可是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粘著我,現在竟然把我撇開,是不是找到別的女人,發現自己其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愛著我?”
海得列咬牙,扣住她的下頷,怒目而視,“如果不是你瞞著我,秀曼是我們的女兒,她至於死得那麼慘嗎?我也不會……”
海得列再也說不下去,他覺得這就是報應!
羅茜甩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站直身子,再一次說道,“怎麼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海得列閉了閉眼,神色悲痛,“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的那一邊,你現在心情不好我不怪你這些夾槍帶棒的語言沖撞,只是希望你明白,想為我們的女兒報仇,你現在就得先忍一忍!”
夜風很涼,從虛敞的窗子裡吹拂而進,激得羅茜身體一個冷顫,目光陰寒地盯著他,面上不見喜怒,“好,我會先忍一忍。”
月上中天,晚風尤甚。
夜蒼宸本能地朝著沙發一角摸了摸,卻是空空無物,他驀地睜開雙眼,因為初醒眼瞳中還氤氳著一團水霧,他機械式地坐起身,整個病房休息區落針可聞。
“少夫人呢?”夜蒼宸推開門,對著一左一右站立的兩名護衛開口問道。
“剛和江氏的江總江昊宸離開了。”其中一名護衛回複道。
夜蒼宸沉下臉色,“為什麼不叫醒我?”
“少夫人說讓您多睡會兒。”護衛謹小慎微地說道。
夜蒼宸穿上外套,急匆匆地跑向電梯處,卻見江昊宸獨自一人站在走廊一頭的窗前一動不動。
江昊宸聽見身後的響動,回了回頭,先行開口道,“她去樓上了,說是想要單獨見一見陳溯。”
夜蒼宸知曉他的言外之意,大步上前,站在他身旁,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熱,“堂堂江總看來也是一位閑人。”
“我只是心緒不寧,安靜不下來做事。”江昊宸雙手搭在護欄上,俯瞰著院子裡那一盞盞挺耀眼的路燈。
“她對你來說很重要?”夜蒼宸反問。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心裡空了一部分,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有一道聲音總會在我的耳邊回蕩著等我回去找她,她帶著哭意,好像很絕望。是我的錯,我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