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行非但舞刀弄槍一點就透,修葺房屋做傢俱也是半個行家裡手,沒法子,遷俠村就那麼點人又不和外界接觸,什麼事都得他和大師兄這幫壯勞力自己幹。
藍姓少女不願離開屋子,便倚靠在角落看門外的大個子帶領一幫小個子忙東忙西。
她家祖上民國是就是武術世家,家境殷實,三歲起拳不離手,末世後立刻覺醒武道武功一日千里,即使在上萬弟子的大門派中仍鶴立雞群,還從沒見人幹過這些“粗活”。
由於整個屋頂內部已經被黑色油布封住,她看不到背劍青年是如何將瓦片一正一反扣在一起,形成兩道美妙的波浪紋,但卻能聽到瓦片輕輕碰撞發出的嘚嘚聲。
這聲音既不清脆,也不悅耳,有些生硬,卻讓人異常安心,就像母親在自己幼年時哼唱的搖籃曲。
藍姓少女緩緩閉上雙眸,進入夢鄉。
她怎麼也沒想到,素來喜歡清淨的自己竟然會在吵雜的施工現場安然入睡。
李知行蓋好最後一片瓦,施展輕功從屋頂飄然落下,引得乞兒們拍手叫好。
“好啦,屋頂修不好了,以後幾年不管下多大的雨,屋裡都不會下小雨啦。”
“大哥哥萬歲,大哥哥萬歲!”
乞兒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激動心情,便不斷高舉小手輕呼萬歲。
李知行擺擺手,笑道:“別高興的太早,咱們記下來該換窗戶了,來,大家把窗戶搬到二樓去,要小心哦,不要被玻璃劃傷手。”
“嗯!”乞兒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爭先恐後的跑去獨輪車上搬一扇扇窗戶。
李知行拍拍手就要進屋,看到周圍鄰居投來的豔羨目光,停下腳步,指指板車上那些剩下的瓦片道:“這些瓦片我們不需要了,你們想要可以拿走,但是其他東西不準動,我送你們和你們擅自拿是兩種後果,懂嗎?”
說完拿起錘子和一袋鐵釘鉸鏈走進屋子,這些乞兒的運氣還不錯,窗戶雖然爛了,視窗卻是好的,只要重新訂上鉸鏈按上窗戶就好。
小巷中先是一陣左顧右盼,隨後就有膽大的婦人小跑著去搬那些瓦片,其他人見背劍青年沒有出來打人,也急匆匆跑出屋子。
受傷的人因為疼痛的關係往往睡眠很淺,稍有打擾就會立刻醒來,但藍姓少女是個例外,當她醒來時已是躺在床上。
乞兒窩還住著那些乞兒,窩卻不再是那個窩。
她睡著前,屋裡還是地鋪,角落放著乞兒們又髒又破的土灶,醒來時那些散發著臭氣,油膩膩的床鋪變成了四張雙層鐵架床,上面是嶄新的被子和枕頭。
藍姓少女一路逃亡,十天有九天是在破敗廢墟中和衣而睡,即使到了乞兒窩也沒改善多少,如今躺在散發著淡淡薰衣草香味的溫暖被窩裡,簡直想到了天堂。
“藍姐姐,你醒啦?”
小雨甜甜的的聲音將藍姓少女從陶醉中喚醒,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在二樓。
真尷尬,我居然盯著上鋪的床板發呆了這麼久,都沒看一眼窗戶。
她想要起身,卻被小雨阻止:“大哥哥說你受了很重的內傷,最好不要亂動。”
話剛說完,小女孩嘻嘻笑道:“姐姐是不是聞到紅燒肉的味道被餓醒的呀?
大哥哥燉的紅燒肉可香了,從來吃不下什麼東西的小柔都破天荒的吃了兩碗飯,現在還撐得直哼哼呢。
要不是大哥哥怕她撐壞了,不准她再添飯,她都要吃第三碗呢。”
藍姓少女笑笑:“嗯,是有點餓了。”
“姐姐你等著,大哥哥給你留了飯,熱一下就能吃,我這就給你熱去。”
樓下忽然響起哼哼哈哈的吆喝聲,很有規律,整齊劃一。
“樓下在幹什麼?”藍姓少女問。
“大哥哥說我們要學會保護自己,正在下面教我們夥練拳。”
藍姓少女微笑道:“哦,是這樣啊,那你有沒有練?”
“有,大哥哥說我覺醒了什麼舞蹈,是練武的好苗子,剛才去買新被褥的時候特地給我買了把短劍,打算教我一套厲害的劍法。”
小雨興奮的滿臉通紅,獻寶似的解下懸在腰間的短劍給藍姐姐看,“姐姐你看,這劍漂亮吧?嘿嘿,這是我末世以後第一次收到禮物呢,以前……以前……”
藍姓少女見小雨忽然眼眶微紅,嘆了口氣,拔出短劍讚賞道:“嗯,不錯,是把好劍,你大哥哥很會挑兵器。”
小雨笑著點頭,拿回短劍小心翼翼的系在腰間的尼龍皮帶上。
李知行用三路車上的高熱量的換了許多東西,比如八床嶄新的被褥,十六套有縫補痕跡卻很新的衣服,一些新鮮的蔬菜豬肉,和女孩腰間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