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法一往無前,至剛至陽,好似西楚霸王破釜沉舟……嗯,霸王裂鼎掌這個名字傳神極了。”柳輕笑抬手摩挲下巴,點頭讚道。
李知行走過去與他站在一起,抱拳道:“隨波而動,隨水而流,看似落了後手,實則總是快人一線,若不是無雙的膽魄和自信,只怕使不出這種險之又險的輕功,知行佩服。”
柳輕笑微微一笑,抱拳還禮,“哪裡,哪裡,客氣客氣。”
兩人相視一眼,一個臉似刀削,雙目銳利,一個盛世美顏,眸若繁星,卻都寫滿了欣賞。
五米外,烈火堂三弟子鄭英東與兩位師弟站成一排,各個面色凝重。
混戰中,功夫越高,往往倖存機率越大,他們三個的武功便是負責在山下看守人質的十五人中最好的,鄭英東更是雲澤鎮排的上號的高手。
但此刻,他們卻都在想一件事:“怎麼逃跑?”
不是未戰先怯,實在是柳輕笑的劍法與輕功太過恐怖,大半門中好手一擁而上,竟連他一片衣角都未曾碰到,就全部見了閻王,關鍵還都是心口中劍,再無第二處傷痕,這分明是實力高出太多,有恃無恐之下做出的炫技手段。
更別提邊上還站著一個不用劍比用劍還厲害的近戰瘋子,他們覺得這架實在是沒法打了!
鄭英東眼珠來回轉動,半晌才道:“柳輕笑,李知行,你們厲害,烈火派認栽,這就離開,天一堂那一兒一女是你們的了。”說著右腳腳跟微微抬起,作勢後退。
“別啊,樑子都結了,就這麼讓你們走了,我們豈不是自找麻煩。”柳輕笑也右腳腳跟微微離地,卻是作勢上前。
鄭英東見狀不敢動步,右腳踏回,怫然道:“柳輕笑,你雖然功夫比我厲害一些,卻還沒到可以隨意碾壓我的程度,若是在苦苦相逼,就別怪我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李知行忽然搖頭:“吹牛不打草稿,憑你的本事,根本沒機會玉石俱焚。”
柳輕笑扯扯嘴角,擺出個十分生硬的傲慢表情,仰起頭用鼻孔對著三人,道:“求饒前先大吹大擂,壯一下聲勢,江湖慣用伎倆而已,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
還有白痴會臨死前聊一句如‘你給我等著,我早晚會回來找你’,之類的狠話,搞得我本來不打算趕盡殺絕,為了免除後患,也只好把他殺了。”
鄭英東眼角微微抽搐,但形勢比人強,只得裝沒聽見,接著道:“我烈火派實則與兩位全無恩怨,不如這樣,未免再有損傷,我們就此罷手,交個朋友如何?”
“我們殺了你們這麼多同門,還能做朋友嗎?”李知行冷笑道,覺得這人為了活命還真是無恥的厲害。
“當然可以,江湖切磋,技不如人送了性命的事情習性平常,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又何必再結死仇?所謂相逢一笑泯恩仇,我覺得只要有共同的利益,我們非但不會成為仇人,反而可以變朋友。”鄭英東面不改色心不跳。
兩個分站他左右兩側的漢子見事情似乎還有的商量,輕輕地呼了口氣,但仍是持刀戒備,以防對手突襲。
“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仇人也可以變成朋友?”李知行皺眉道,“你真覺得是這樣?”
鄭英東聞言生出幾分自信,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要能互惠互利,沒什麼恩怨化解不了,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