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眾守衛微微騷動,黃嘯雲在村中兇名赫赫,懲罰起門下弟子從不手軟,是以那弟子說師傅馬上就到,眾人皆心有餘悸。
馬連龍抬手壓下四周議論,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師傅他老人家快到了?”
那弟子以為他怕了,又想到他現在威信掃地,在桑田村如喪家之犬,便得勢不饒人起來,“沒錯,師傅轉眼就到。呵呵,大師兄,我勸你還是趕緊下來開門迎接,否則師傅怪罪下來,你只怕又要當眾下跪認錯了。咦?”他話說一半忽然停住,隨即瞪眼指著馬連龍呵斥道:“馬連龍,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坐師傅的大班椅,你不想活了嗎!”
“呵呵,彥師弟不要誤會,這把椅子……”馬連龍拍下寬大扶手,身體微微前傾盯著彥雄,無比囂張的說:“還真就是黃嘯雲的,我就坐了,怎麼著?”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名叫彥雄的弟子萬沒想到馬連龍居然如此大逆不道,趕忙向牆上其他師兄弟喝道:“羅師弟,許師弟,毛師弟,馬連龍反了,你們趕緊拿了他找師傅領功!”
話音未落,馬連龍突然舉起大腿上擱著的十字弩,朝下扣動扳機。只見弓弦震盪,箭矢急射而出!
“噗!”
彥雄頭部中箭,不及慘嚎已摔下三輪斃命。
牆上幾十守衛見此同門相殘的情形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齊齊低聲喝彩。馬連龍面有得色,將射空的十字弩往後一遞,那個被彥雄喚作羅師弟的南拳門弟子立刻伸手接過,又遞迴一把上好弓弦的弩箭過去。
“嘶嘶~”兩聲急喘突兀響起。
三輪車上不只有彥雄一人,後車廂裡還坐著兩個吐得兩腿發軟的弟子,此時見馬連龍一言不合就將彥雄射殺,都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動彈。
馬連龍將十字弩重新擱在腿上,朝兩人擺手道:“兩位師弟不要害怕,咱們是同門師兄弟,只要你們乖乖的退到一邊,我絕不為難你們。”
車上一個眉毛很淡,鼻樑很挺的弟子哆哆嗦嗦的起身下車,“多……多……多謝師兄……”
二人正想退到邊上,馬連龍又吩咐道:“拿些草灰蓋住他的傷口,別把喪屍招來。”
他話說得突然,淡眉弟子差點嚇得跪倒在地,旁邊那弟子趕緊伸手扶住,兩人先是朝大師兄恭敬點頭,隨後各自從口袋中掏出一盒草灰,手忙腳亂的撒了彥雄一腦袋。
“出什麼事了?哎喲,彥師兄怎麼被射死了,哪個王八羔子乾的?”此時其他稍慢一步的南拳弟子也已蹬著三輪趕到村外,見彥雄頭上中箭,急忙開口詢問。
淡眉弟子只是不住的撒草灰,汗如雨下,哪敢說是誰幹的,有彥雄這前車之鑑,誰還敢說一句馬連龍的不是?
“行了,撒的夠多了,把他拖到一邊去。”馬連龍淡淡的道。
淡眉弟子立刻點頭稱是,跟另一名同車師弟各抓彥雄一條胳膊將其拖到一邊。
門外眾弟子有些雲裡霧裡,愣了半天才發現村門未開,牆頭馬連龍竟不知死活的坐在師傅專用的大班椅上。
當即有一些很瞧不起馬連龍的弟子開口呵斥:“馬連龍,你他孃的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坐師傅的位子!”“姓馬的,趕緊把鐵門開啟,師傅眨眼就到,你在不開門當心小命不保!”
馬連龍聽著牆下罵聲不絕,也不氣惱,只是不停伸手在每個開口罵他的師弟身上虛點一下,嘴裡喃喃有詞,“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那個……”一連數到下面弟子察覺到勢頭不對,慢慢閉嘴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