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時器……十五小時……三千喪屍……”
張豪的話彷彿憑空打出百道勁氣點中在場所有人啞穴,一時周遭靜的出奇,落針可聞。
搜尋隊眾人也懵了,他們瞪大眼睛看向張豪,沒看出個所以然,便將視線轉移到李知行和鍾武身上,依舊徒勞無功,便只好挺起胸膛裝出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看向南拳門那些又驚又怒的傢伙。
其實他們誰也不知道張豪說的是真是假,因為最初進入羅家村的,只這三人而已。
黃嘯雲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平靜,他緩緩抬手示意徒弟們稍安勿躁,隨後眯起眼睛凝視著張豪和李知行,眼神銳利如刀。
四十載人生路,黃嘯雲從一個叛出師門,只靠一身功夫混跡社會的小混混一步步打拼成地方上中報的出字號的大哥,可謂是惡名昭彰,末世降臨,他沒有淪為喪屍的口中食,反而魚躍龍門成為桑田村土皇帝,自覺早已閱盡千帆,練就了一雙能夠輕易分辨真假的火眼金睛。
只可惜這一次他失手了,張豪此刻眼中滿是戲謔之情,神態卻詭異的有恃無恐,李知行更是古井無波,如同帶了一張人皮面具,實是真假難辨。
黃嘯雲心頭升起一絲事情脫離掌控的不安,“難道……他們兩個真的在羅家村留了一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打道回府,沒了羅家村還有桑田村,他依舊高高在上,太過冒險實在沒必要。
正當他打算說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回村時,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張豪將手探進口袋,頓時警鐘大作。他猛然記起張豪拍了許多足以動搖人心的照片,如果自己這時回村,只怕會落個因為怕死所以不願帶全村人過好日子的惡名,作為縮頭烏龜,跟大徒弟一樣威信盡失也不過早晚的事。
雙拳難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群狼,他就算武功再高又能殺的了幾個打算取而代之的孽徒?
黃嘯雲這才發現自己已落進張豪處心積慮設下的圈套,進退兩難。
他想了片刻,發覺為今之計只有迅速命令牆上守衛用弩箭將搜尋隊全數射殺,才是良策,正待出言下令,眼中一道亮光一閃而逝,定睛看去,十米外李知行竟已將箭矢搭在弦上,死死盯住自己心口。
如果黃嘯雲的目光銳利如刀,那麼此刻,李知行的目光便如離弦之箭般直射而來。
黃嘯雲呼吸一滯,覺得心口隱隱有些刺痛,彷彿冰冷的箭頭已經戳破了他的面板,沉默許久,他終於開口道:
“那你想怎麼樣……”
張豪嘿嘿一笑,伸手做個往下虛壓的手勢,“其實咱們走這一遭都是為了好處,羅家村的物資堆積如山,沒必要把氣氛搞得劍拔弩張的。
明人不說暗話,我之所以不肯在前頭帶路,想必不說你也猜的出來,無非就是怕你們背後放冷箭而已,這樣吧,只要你們把十字弩扔了,我們立刻上路,如何?”
“呵呵,張隊長好算計。”黃嘯雲冷冷一笑,不屑的說:“你當我是傻子不成?你怕背後被人放冷箭,我就不怕被人胸前放冷箭嗎?”
張豪一愣,笑著拍拍額頭道:“怪我怪我,是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咱們兩隊同時將十字弩丟了,這樣大家都安心。”
黃嘯雲挑挑眉毛,追問道:“同時丟掉?你莫不是打算玩文字遊戲,只丟掉十字弩,卻讓李知行把他的短弓留下吧,十字弩跟短弓可不是一個詞。”
李知行聞言冷哼一聲,滿臉鄙夷。
張豪怒道:“笑話,我堂堂一隊之長,會耍這種不入流的把戲?要丟掉自然是全部丟掉,包括李知行的短弓。”
身旁隊員聽到這話趕忙輕輕拽一下他的衣袖,提醒他李知行的短弓是大殺器,丟不得。
豈料張豪滿不在乎的說:“怕什麼,咱們連上百喪屍都敢硬鋼,還會怕了這些同樣沒有弓箭的縮頭烏龜?”
隊員們聽他這麼一說,頓覺心中湧起萬丈豪情,不再阻止。
“好,那我答應了,你說怎麼個扔法,這些十字弩製造不易,總不會隨便扔到地上吧?”黃嘯雲說這話時,心中不禁得意大笑。
此趟出行對他而言,只有兩大威脅,一是遇到大股喪屍,二是李知行的突放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