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之上,袁連虎一臉厭惡的看看天上的太陽。三點半,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雖然現在氣溫還不算高,但受傷、熬夜、加上紫外線,已經讓他頭昏腦漲。
“這他孃的鬼日頭!”他罵了一句,咬牙切齒,似乎是指桑罵槐。
唯一一個坐在他身邊的師弟頗為狗腿的遞上水壺,“二師兄,還有三個小時才換崗,你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袁連虎斜眼看一下蹭掉了漆的軍用水壺,伸手接過,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遞了回去,覺得心頭火澆滅不少,按下他的肩膀,說:“如今我被師傅貶職,調來守牆頭,難得你還想著我。”
那人留了兩撇八字鬍,單眼皮小眼睛,看上去頗似《西遊記》裡的龜丞相,他諂媚的說:“貶職而已,這對二師兄來說不算事兒。
如今馬連龍在全村人面前給張豪下跪磕頭,臉丟到姥姥家去了,以後有威望繼承師傅掌門之位統領南拳門的,除了二師兄你,還能有誰?”
袁連虎聽得心情大暢,拍著他的肩膀嘿嘿直樂,可惜他現在一笑就頭疼,不然估計能笑上幾個鐘頭。
“不錯、不錯,你很會說話,叫什麼名字?看著有些面生呀。”
那人嬉皮笑臉的說:“我叫杜日升,半年前拜入師門後就在廚房幫忙,一個星期前才從後廚調過來把守高牆。”
袁連虎點點頭,“難怪我看著你臉生,食堂廚房我確實沒怎麼進去過。”
“那是,師兄你是幹大事的人,廚房這種地方自然是不用進的。”杜日升說完朝四處看看,湊到二師兄耳邊說:“那些師兄弟一個個都沒腦子,就是幫蠢貨,看師傅讓你來守牆頭,大師兄顏面掃地,就去轉而巴結四師兄,五師兄,卻不知道是在白費功夫。”
“哦?這怎麼說?”袁連虎聽得有趣,問道。
杜日升信心滿滿的說:“大師兄給張豪下跪的事情,全村人都看到了,想遮掩也遮掩不過去,他自然是完了,可二師兄你沒犯什麼錯事呀,雖說被小人栽贓陷害,可只要查明真相,師傅立刻就會給你平反,到時候你肯定能升為大師兄,真正的一人之下,千人之上。”
袁連虎摩挲著下巴上的鬍渣,若有所思的說:“所以你就看好了我能東山再起,刻意過來巴結我是不是?”
他以為杜日升會心虛否認,誰曾想他竟然十分光棍的點頭,“是啊是啊,我可不像那些蠢貨,好不容易等到二師兄你龍翔潛底的時候,自然要好好巴結一番,俗話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嘛。”
袁連虎聞言一愣,瞪眼看著杜日升,只看得他心裡發毛,才嘿嘿一笑說:“好,我就喜歡你這種人,夠坦白,不藏著掖著,你以後就跟著我了,等我官復原職,就是你出頭的時候!最少也給你派個組長,隊長的職位噹噹。”
杜日升得了許諾,立刻眉飛色舞,便像現在已經當了組長隊長一般,忙抱拳道:“多謝大師兄提攜之恩,師弟杜日升沒齒難忘!”
兩人一個刻意奉承,一個來者不拒,一時間聊得頗為熱絡。
“日升,你有什麼拿手的拳法沒有,鐵線拳、六步崩拳、鷹爪手,你擅長哪個?”袁連虎問。
杜日升面有愧色的說:“師兄,不瞞您說,我這半年一直在廚房幫忙,功夫一點也沒學著,也就是平時抽空的時候做做俯臥撐,紮下馬步什麼的。”
袁連虎一愣,隨即說:“哦,小事兒,回頭我親自傳你一套六步崩拳,你刻苦練他半年,應該就能有所小成。”
杜日升一直聽師兄弟們說袁連虎就是黃嘯雲身邊最冷酷無情的鷹犬,為人狠辣涼薄,跟在他後面連個屁的實惠都很難撈到,卻沒想到自己只剛剛拍幾下馬屁就得了這種好處,心說:“謠言果然信不得,幸好自己沒有選擇去拍馬連龍的馬屁,而是選了來拍袁連虎。”激動的又是抱拳作揖。
袁連虎笑著擺手,頗為豪邁的說:“呵呵,大家都是師兄弟,不用這麼客氣,小事,小事。”其實換做平時,想從袁連虎身上得到真實惠哪有這麼容易,只不過他這一天先被師傅打傷,隨後又被貶職,著實鬱悶的很,才給了杜日升可乘之機。
“日升啊,你末世前是幹什麼?”
“我沒啥文化,在路邊賣賣水果。”杜日升嘆道,“唉,當年賣水果的時候,倒是練了一手削蘋果皮的本事,可惜這本事對付喪屍屁用沒有,只能在廚房削土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