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輪新月剛剛升起便鑽入烏雲,大地一暗,天地間只剩點點星光。
三名負責巡視治安的守衛舉著火把在小路上走著,對南拳門而言,牆外的喪屍要防,牆裡的村民更要防!
領頭那人隱約看見一道黑影閃過,輕喝一聲:“誰?跑什麼!”身後兩人立即舉著短矛跑了過去。
二人繞過一排柏樹追到田邊,高舉火把來回張望,滑出兩道來回轉折的橙紅色火蛇,卻只看到田間剛抽穗的稻子被風吹的如海浪一般起伏,沒發現半個人影。領頭守衛提刀跑來,問:“人呢?”
一名守衛搖頭道:“二師兄,沒看到人。”
火光映照,領頭守衛那張撲克臉忽明忽暗,正是袁連虎。他看一下稻田,說:“你們在這守著,我去仔細看看。”說著沿田坎走進田間。
兩名守衛見狀立刻分散開來,小心提防四周。
袁連虎走出兩百多步,舉起火把朝田坎東西南北四處照去,見確實沒人才作罷離開。
三人繼續上路,一名守衛說:“二師兄,咱們是不是太小心了點,搜尋隊不就來了個李知行嗎,有你和師傅在,他就是再來十個李知行又能怎麼樣?”
袁連虎聽他忽略了馬連龍,臉上現出得意之色,說:“誰讓老三著了那小子的道,師傅特意囑咐咱們小心提防著點,別被那小子暗地裡下了黑手。”
那守衛說:“要我說師傅就根本不該聽大師兄的餿主意,鷹連鱷那傢伙除了捏核桃是把好手,別的功夫根本上不了檯面,被人廢掉不過是早晚的事。
這下好了,等明天鷹連鱷被人捏碎手骨的事情傳揚開去,我們南拳門所有師兄弟都得跟他和大師兄一起被人恥笑。”
袁連虎說:“也別這麼說,大師兄畢竟是南拳門裡輩分最高的,就算出了差錯我們也該幫他遮掩才是。”他話雖這麼說,可那語調卻甚是歡快,無半點要將這件糗事遮掩過去的意思。
李知行默默聽著,等他們走遠後從樹冠上一躍而下,心想:“這些人也配叫什麼同門師兄弟?人前暗自較勁,人後相互拆臺,南拳門真是個爛泥坑。”腳下一轉,繼續向西跑去。
接連躲過三波巡邏守衛,行出三百多米,就看到一棟三層辦公樓。
李知行看著辦公樓外的矮牆,暗道:“三層樓,有圍牆,門口有守衛把手,沒錯,張豪說的就是這裡!”
他觀察一下,見這辦公樓的守衛十分鬆散,只有門口有人把手而已,便繞到樓後,正打算翻牆而入,腳未用力先聞到一股難聞的煙味兒。
立刻停下腳步,側耳去聽,就聽裡面響起兩個男人的談話聲。
嗓音低沉的人說:“阿正,你說咱們這麼埋伏真能等到搜尋隊偷襲嗎?我靠,這後院可就咱們兩個,要是搜尋隊那二十多個人衝進來,豈不是死翹翹了。”
叫阿正的人說:“放心吧,你忘了師傅為了有備無患,特意把守高牆的人手都調回來一半嗎,現在辦公樓裡可是有百二十個兄弟在,一人一刀都能把他們砍成肉醬!要是他們敢來就再好不過了,師傅正愁找不到藉口滅了搜尋隊呢。”
嗓音低沉的人道:“呵,說的也是。”
李知行在牆後偷聽,心中又氣又驚,氣的是黃嘯雲居然為一己私慾不顧全村百姓的死活,把警戒喪屍的人手調回來守辦公樓,驚的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用上了外鬆內緊的兵法,要是自己沒聞到那股煙味,貿貿然翻進牆去,只需輕喊一聲,今晚搜尋隊有危險不算,連桑田村都可能陷入危險之中。
他搞不清楚後院中是否有其他暗哨,正猶豫要不要暫時撤退,就聽那阿正說:“你幫我盯著點,我去邊上撒泡尿。”嗓音低沉的人道:“一起吧,我晚上水喝多了,也想來一泡。”
李知行等了一會,就聽到牆邊響起解褲子的聲音,覺得機不可失,雙腿向上一縱,手在矮牆上一扒,冒出半個腦袋往院子裡看去。
這後院不大,中央花壇邊上畫著四個停車位,分別停著兩輛汽車,十多輛腳踏車,他從左往右掃一眼,發現除了正在尿尿的那兩個守衛外,再無其他人,雙手一撐,身體在空中翻個筋斗,落到兩人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