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連鱷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雙手使出全力攥緊,手開始如波浪般搓動,正要閉上眼去仔細聆聽手骨、指骨斷裂時的那連串脆響,卻愣住了,半閉的眼簾重新抬起,驚疑不定的往李知行臉上看去,見他臉上毫無痛苦之色,那表情彷彿就真的像在拉手似的!
“糟了,這次遇到對手了!”
他心中警鐘大作,輕喝一聲:“呔!”鐵鉗一般的雙手上青筋暴起,手上力道更加了一分,十指波浪更甚。
張豪站在一旁,不用觸碰,單從鷹連鱷那隆起的小臂肌肉就能想象此刻李知行的雙手在承受怎麼樣的摧殘,這可是能在掌心捏碎生核桃的辣手啊,他猛地抬頭,心說:“不行,一定要保住他的手,不然以後搜尋隊就完了,我也得被丟進河裡喂王八,這幫混蛋沒膽從喪屍嘴裡奪食,殺起自己人可從不手軟。”
要緊關頭,正打算衝上去推開鷹連鱷,抬頭卻看到其臉色漲紅,好像一顆被注射了茄汁的番茄。
“呵呵,鷹哥,你比我年長不少,我叫一聲鷹哥可以吧?”李知行面帶微笑的說。
“可……可以……”鷹連鱷渾身力氣都用到了手上,連話都說的磕磕巴巴,只怕一口氣洩了被他反制。
“鷹哥,你的熱情我感受到了,不如也讓小弟對你表達一下仰慕之情如何?”李知行嘴角翹起,笑容中多了一絲狠色。
“不……嘶……”鷹連鱷聞言一驚,此刻已知李知行的手勁遠勝自己,忙要鬆手躲開,掌心卻是一空,隨即一股巨力傳來,立刻痛的倒吸口冷氣。
李知行本打算跟他相持一段時間,讓他知難而退,可這個鷹連鱷太不識抬舉,竟使出分筋錯骨的重手,大有不捏碎自己手骨決不罷休之勢,想起那幾個被他捏碎手骨,如今生死不明的搜尋隊隊員,頓時升出要為民除害的心思。
他手上的力道何其巨大,使足了力氣別說大理石柱,就是比鋼鐵還要硬上數倍的鐵檀樹都能打斷,雙手一翻,反手將其號稱鐵手銅鉗的手抓在手裡,用力一攥一搓,只聽得“卡卡卡”幾聲脆響不斷,鷹連鱷的手骨指骨已斷了大半。
馬連龍剛才見三師弟通紅的臉上五官擰成一團,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已知大事不好,正猶豫間就聽到那聲聲骨斷之音,大驚,趕忙跑去阻攔。
“好了,兩個大男人總是拉著手像什麼樣子。”他走上去佯裝輕推鷹連鱷肩膀,身體微側,用後背擋住村民視線,肩頭不動,連出三拳,直擊李知行右肋。
李知行見他腳下沉穩,三拳連換三種手法仍不忘緊固門戶,輕聲道:“呵,六步崩拳,有點意思。”退後一步,讓開拳頭,說:“今天很高興能認識二位,如果沒什麼事,我和張隊去吃飯了,告辭。”拉著有些錯愕的張豪轉身離去。
馬連龍有心去追,卻怕自己一走,三師弟腫如豬蹄的雙手被邊上幾百號村民瞧見,壞了南拳門的名聲,只好瞪眼看著李張二人揚長而去。
他擋住鷹連鱷雙手對其他正在分發物資的守衛說:“我和三師弟有事先回去了,你們在這裡繼續發,記住,一人兩件,不能少分,也不能多拿。”
六名守衛點頭答應。
李知行拉著張豪沿路走出五六十米,在一片棚屋前鬆開手,說:“食堂在哪兒?”
張豪指向棚戶區西面邊緣,一棟兩層“彩鋼板房”,“咱們搜尋隊的宿舍就在那裡,食堂在一樓,由蘇南的女朋友負責做飯,洗衣服。”
“那快去吧,我肚子餓了。”李知行揉揉肚子,今天一天只吃了半片面包,一張烙餅,這對他這種大肚漢而言簡直是杯水車薪。
張豪笑著點頭,說:“行,那咱們趕緊去。”
太陽已經落山,那點微弱的月光將一路上的棚屋照的如同鬼蜮,不時有提著水桶的孩子從黑漆漆的棚屋裡鑽出來,他們明明看到了李知行,卻還是跟他撞個滿懷。
他幫一個孩子撿起水桶,揉下他的腦袋,說:“撞疼了吧?走路要專心,亂走亂撞很容易受傷的。”孩子發現他是陌生人,靦腆的笑笑,朝張豪打聲招呼,轉身快步離開。
“這些孩子怎麼回事?怎麼都跟看不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