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湯”入口,男孩感覺到花生醬的淡淡鹹香,本能的開始咀嚼吞嚥。
李知行見他眼睛雖然眯著,嘴卻已能微微開合,高興的說:“他好像比剛才好點了,老潘,真有你的,這東西能行!”
潘美成呵呵一笑,有些得意:“那是,一般書上教的都比較靠譜。”
“哈哈,回頭你把那幾本書借我看看行嗎,我也想好好學習學習。”找到倖存者的喜悅,沖淡了範斌身死帶來的傷感、鬱悶,李知行說話語氣變得活潑起來。
“沒問題,回到村子我就拿給你,那些書都是末世之前一個很出名的荒野求生專家寫的,全是乾貨。”潘美成也為自己能救一個孩子感到高興。
李知行把小半瓶“花生醬湯”盡數餵給男孩喝了。男孩輕輕打了個飽嗝,手指動幾下,扭頭沉沉睡去。他切一下脈,感覺男孩的脈搏雖弱卻十分平穩,放心下來,朝潘美成點頭說:“脈象平和,應該有救。”
潘美成發現他還會診脈,立馬伸出胳膊,說:“李哥,你還懂中醫啊,也幫我看看唄,”
“行啊。”李知行將孩子上身輕輕放回櫃檯,伸手往他脈上一搭,過了一會兒,搖頭說:“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潘美成嚇了一跳,急忙問:“怎麼了?難道我有什麼病不成?”又抓住他的手說:“李哥,你可要救我啊,我還不想死呢!”
李知行說:“你似乎有些腎虛……”
“啊?腎虛?”潘美成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笑罵道:“李哥,想不到你也有開玩笑的時候,你耍我是不是?”
李知行笑道:“呵呵,我就是習武的時候跟師傅學了一點中醫常識,能分個浮脈、沉脈,不懂瞧病的。你非要讓我看,我只好隨口胡說了。”
兩人相視一眼,均呵呵直樂。
過了一會兒,潘美成突然捂住鼻子,甕聲甕氣的說:“李哥,這孩子恐怕一年沒洗澡了,身上一股餿味兒,比你身上的那種喪屍的腐臭味而還難聞,我去給他找套衣服換上。”說著扛著砍刀往樓上跑去,他記得二樓就有臥室。
“有嗎?”李知行嗅了嗅自己胳肢窩,覺得還好,雖然不好聞,但也沒到要捏鼻子的地步吧?
正所謂久居蘭室不聞其香,久居鮑市不聞其臭,李知行剛才一陣廝殺,衣服上佔滿了喪屍的臭血肉渣,嗅覺都遲鈍了。
不多時,潘美成拿著兩套衣服回來,一套男人的棉背心和運動褲,一套小女孩的粉色卡通運動服,“你們兩個都把衣服換了吧,這臭味燻得人頭暈。”
李知行看著那套粉色運動服,說:“這是個男孩子,你給他穿女裝不太好吧?”
潘美成不以為然的說:“身在末世,能有衣服遮腚就不錯了,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再說末世之前全世界都在流行‘女裝大佬’‘大鳥萌妹’,男人穿女人衣服出街很平常的。”
李知行聽得臉上肌肉有些抽搐,心想:“‘女裝大佬’‘大鳥萌妹’?真是不得了,想不到這世界居然還流行這種東西,幸虧我一直在山裡待著。”他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穿著二師姐的碎花裙子,在林間施展彩霞流雲功的樣子,身上一陣惡寒。
潘美成不知道他的想法,把衣服放到櫃檯上,說:“別愣著了,趕緊換衣服。”自己將男孩身上衣服發硬的衣服脫掉,把粉色運動服套了上去。
等換好衣服的李知行抱著男孩和潘美成一起出來時,就看到張豪手持十字弩站在路旁,給正在修三輪車的鐘武把風。
他看到李知行手裡的孩子有些驚訝,“倖存者?”
李知行身材高大,一件棉背心被他穿成了緊身露臍裝,一條運動褲成了七分褲,好在腰圍正合適。
他笑著點頭,說:“在那家小賣部的二樓發現的,嚴重營養不良,不過喝了老潘的稀釋花生醬,應該有救。”他本以為張豪會詢問小男孩的身體狀況,卻沒想到張豪第一句話說的卻是:
“這孩子有發燒嗎?身上有傷口嗎?怎麼不把他綁起來!”
李知行聞言不滿的說:“綁起來?這孩子餓的奄奄一息,哪裡能綁起來,你想勒死他嗎?”
張豪傑見他誤會了,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他突然變成喪屍咬你。你這麼抱著他,萬一他要咬你,根本躲不開。”
雖然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可李知行還是無法適應他的冷漠,範斌的死如此,看到這個孩子亦如此,彷彿張豪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生死似的,他討厭這種冷漠,語氣也不善起來:“放心,憑我的身手,還不至於被一個骨瘦如柴的孩子咬傷。”
潘美成見氣氛不太對,插話道:“放心,這孩子全身我都檢查過了,沒發燒,身上也沒有傷口,就是單純的營養不良,餓成這樣也沒變成喪屍,應該不會屍變的。”
張豪討了個沒趣,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