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芮成的臉色一片鐵青,對關芮青說道:“扶著她點兒,她的腿還沒有完全恢複。”
“好。”關芮青輕輕點頭。
關芮成又看了一眼對他橫眉冷對的裴寶兒,嘆了口氣後轉身離開。
“喂,大哥走了。”關芮青捏了捏她的手。
“要你多管嫌事,你抓著我幹麻。”裴寶兒煩燥的說道。
“怕你的腿受傷,然後又後悔的哭。”關芮青笑著說道:“你怎麼還做這麼蠢的事呢?你生氣幹麻和自己的腿過不去,你為什麼不讓他揹著你在這裡跑三圈呢?”
“啊?”裴寶兒睜大眼睛看著關芮青。
“恩。”關芮青一本正經的點頭。
裴寶兒不禁大笑,剛才莫明沖起來的火氣,又莫明的消散開去:“那我罰你揹我跑三圈。”
“好。”關芮青咧開嘴笑了,終於有了認識時候少年的單純模樣。
“算了,你又沒做錯什麼。”裴寶兒笑著,牽著關芮青的手往山坡走去。
關芮青脫下外套鋪在地上,與裴寶兒並肩坐下後,看著她問道:“我說真話,你會不會生氣?”
“你先說。”裴寶兒嘟著嘴看著他。
“你剛才生氣跑開的樣子,真像個任性的小孩子。”關芮青皺了皺鼻子,不贊同的說道:“雖然愛人之間撒嬌任性都沒關系,但不能不講道理,你看起來很不講道理的樣子。”
裴寶兒將下吧擱在膝蓋上,沉默著不說話。
“喂,我不是批評你,你和芮成大哥怎麼相處,我可管不著。就是覺得你那樣挺不可愛的,起碼沒有以前可愛。”關芮青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小聲說道。
“沒生你氣。”裴寶兒怏怏的說道:“其實他也沒做錯什麼,就是突然很討厭他象教學生一樣對我,繞著圈子講一大堆道理,很煩。”
說完後,扭頭看著關芮青,投訴似的說道:“其實我以前也挺習慣的,可今天就是覺得很別扭,你知道,他和喬安從不這樣說話。”
“所以你是在介意他與喬安的關系,而不是真的介意他與你說話的方式。”關芮青一針見血的揭穿她。
“……是的。”裴寶兒輕輕低下頭,猶豫半晌後,對關芮青說道:“也不是怪他,是我自卑,是我不安。我哪裡都不如喬安,他為什麼選我不選她……”
“關芮青,你知道嗎,他們……”裴寶兒抬頭看向關芮青,張了張嘴,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不是我們的誤會,他們相互喜歡,他們擁抱親吻。”
“啊……”關芮青不禁輕撥出聲。
“喬安那麼優秀、那麼自信,我相信只要她願意,沒有人能夠拒絕她。”裴寶兒沮喪的說道:“關老師在選擇的時候……可能會這樣想,如果和我在一起,喬安依然是事業不綴;若他選擇與喬安在一起,我整個人生可能就要完蛋了……”
說到這裡,裴寶兒將臉重新埋回到膝蓋裡,難過的說道:“恃弱行兇,大約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吧。喬安這樣的人,自然不願和我和爭的。”?“不是這樣的。”關芮青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話的時候還顯得有些幹澀,聽寶兒這樣說,連他都要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是否正確。
“關芮青,這和喬安沒關系,就算喬安喜歡他,但他決定了,喬安便放手了,和她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全部就是關芮成一個人的問題。”裴寶兒說著不禁哭了起來:“我喜歡他,但我不想成為他退而求其次的選項。”
“他剛才對我說,我應該象個大人一樣,去珍惜現在得到的,不要患得患失。你說他是什麼意思?他讓我只管接受、不管前因嗎?你說,是不是等我長大了我就能做到了,不管他真正愛的是誰,只要人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關芮青,你說我能不能做到?”
裴寶兒哭著看追問關芮青。
“他愛不愛你,你感覺不到嗎?”關芮青聲音嘶啞的問她。
“我的感覺有什麼可信的,我的經驗全是失敗的……”裴寶兒的聲音低低的,象是垂死掙紮的溺水者,希望關芮青能給她一根足以起死回生的稻草。
“喬安剛才對我說,第一次在校園遇見你,就看出芮成大哥對你的不同了,是我們太小不懂得而已。”關芮青輕輕的吐了口氣,將思緒整理清楚後,對裴寶兒說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擁抱親吻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人在極端的環境下會容易與身邊的人生出不同的感情。喬安與大哥共同經歷了許多生死關頭,我相信你說的,只是他們在極端環境下對生命的一種敬畏與慶祝。”
“小同學,我們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很難說去感同身受,但……你要相信,每個人要的愛情都不同,可能你恰好是芮成大哥要的愛情的模樣。”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關芮青伸手搖晃著寶兒的肩膀,故作輕松的笑著:“你看我家裡出事才一年,我都變得懂事了,你怎麼老長不大呢?真的讓人很絕望啊。”
“才不是。”裴寶兒將臉從膝蓋裡抬起來,看著關芮青故作少年的樣子,象個老朋友一樣,不禁破涕而笑。
“好了,這樣才好看麻。”關芮青低頭從口袋裡找了兩張紙巾遞給她:“眼淚快擦了吧,一會兒吹風,面板都會被凍住。”
“切,皺巴巴的紙,在身上放多久了?能不能用啊?”裴寶兒嫌棄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