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如果你實在不想去,那就不去吧。”關芮成突然說道。
“怎麼會,都答應你了。”裴寶兒仰起頭,看著他甜甜的笑了笑後,便挽住他的胳膊,乖巧的依在他的身邊。
關芮成用力攬住她,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後,沒有再猶豫。
裴寶兒臉上的笑容一直維持得很好--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在京都的生活,永遠不會如在費城般單純,她要面對的有關芮成背後強大的關家人、或許還有別的。
而她,只有自己。
越野吉普車停在京都近郊的一處別墅前,滿天的大雪中,四合院式的別墅露出青灰色的簷角,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白色。
不知道是因為這裡只有這一家呢、還是因大雪掩掉了其它房屋的痕跡,裴寶兒只覺得這幢象雪堆成似的別墅直矗的立在這裡,顯出幾分孤單與悽涼來。
特別是地面上一行彎曲著蛇行遠去的車行軌痕,讓裴寶兒想起一句詩:一行白鷺上青天。
好象……不太吉利的樣子。
“爺爺。”關芮成一手擁著寶兒,一手敲開大門。
“芮成啊,老爺子出去了。”老警衛員打著傘跑出來開門。
“這麼大的雪,路面也沒處理,怎麼就出去了。”關芮成側過身體,指著那兩行車輪壓過的雪痕,皺著眉頭問道。
“要不進屋說吧,你不怕凍,你媳婦兒可經不起凍。”老警衛員笑呵呵的看著裴寶兒。
“爺爺好。”裴寶兒摸了摸凍得發紅的鼻子,乖巧的打著招呼。
“南方姑娘,和咱們北方大妞就是不一樣,長得真精緻。”老警衛員笑眯眯的點頭。
“是去見上頭的人了?”關芮成看著老警衛員問道。
“是。”老警衛員收起臉上的笑容,沉靜的說道:“所以你不打算進去坐坐嗎?”
關芮成的眸色清冷,摟在寶兒腰間的手緊了緊,半晌才說道:“既然他不在,我就不進去了。”
“他說想見你媳婦兒來著。”老警衛員轉眸看向裴寶兒。
“算是交換嗎?”關芮成諷刺的反問。
“……是。”老警衛員沉默少許後,沉沉點頭:“一個老人,對親情的最後一點念想。”?“知道了。”關芮成點頭,但仍是摟著寶兒轉身離開。
“芮成,他待你並無錯。”老警衛員舉著傘追出來。
關芮成的腳步只是緩了緩,終是一語不發的扶著寶兒上車,然後發動車子調頭離開。
大雪紛飛中,身後只留一抹綠。寶兒看著為之心酸,眼圈驀的就紅了。
那個老人……其實也只是失去兒子的父親而已,關陸嶠與齊芸做的事,真的與他無關吧……
“關芮成……”裴寶兒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關太太,你這樣是很危險的。”關芮成伸手握住她的,側眸給了她一個溫潤的笑容。
“你做什麼事,不要考慮我,你要按你自己的意思去做。”裴寶兒輕聲說道。
“回家再說。”關芮成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輕聲說道。
“恩。”裴寶兒輕應一聲,抬眸看了他一眼,半起身在他臉上親吻了一下:“關芮成,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沒有。”關芮成扭頭看了她一眼,笑笑說道:“小姑娘不要再有小動作了。”
“哦。”裴寶兒咧開嘴笑著。
關芮成的情緒因此好了許多,將手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穩穩的握著方向盤,將車在雪地裡開得穩穩的。
“關芮成,那輛車好象爆胎了。”裴寶兒指著前面路上,一個老人打著傘站在漫天飛舞的雪裡,另一個司機模樣的人正在換胎。風吹著雪花一陣緊似一陣,若不是車子打著應急燈,他們差點兒就看不見路上的人了。
“恩。”關芮成降下車速,將車慢慢的移近那輛爆胎的車後停了下來:“寶兒,你在車上等我。”說著便從駕駛室跳了下去。
“您上車等吧,我來換。”關芮成走近老人,邊去後備箱拿出備用胎,邊淡淡說道。
“你沒在家等我?”老人抬頭看他,見他只一人,便又扭頭去看他的車。
沒錯,風雪中打傘的老人,正是關家的老爺子、關芮成的爺爺關皓山。
關芮成並不答話,拿裝置檢測了備用胎的胎壓後,對正將破胎卸下來的司機說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