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著那個什麼珠寶大賽,那兒還有時間關心家裡的生意。你媽和我說,你有兩個月沒回去看她了?”秦正南淡淡說道,將話題從專案拉到家庭,試圖轉移秦沐陽的注意力。
“恩,這兩天就回去。明永這邊應該可以中標,不過不是獨標,另外還有一家企業的情況也不錯,多簽一家,若有問題我也不至於太被動。”秦沐陽點了點頭,敷衍著說回去看母親後,似是無意的提醒著秦正南,不會給他獨標。
在看到他眸光裡一閃而過的詫異時,秦沐陽覺得自己的猜測差不多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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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沐陽離開後,秦正南立即打出一個電話。
“怎麼回事?不是說市面上只有你們有這種原石、且只提供明永一家嗎?”
“是啊,怎麼?還是被那小子刷下來了?”
“沐陽說,他手上還有一家,原石資料比你們的還好。”
“我說老秦,你這麼大年紀還被自己兒子忽悠?”
“你的意思是……”
“你自己去想吧,我只告訴你,全國只有我一家能提供桑坦石的原石,進口方面他也別想,我都攔死了。”
“你最好別玩花樣。”
秦正南在掛了對方電話後,仔細回想秦沐陽的話,似乎確如那人所說,從競標開始告訴自己可以找下線合作商以滿足競標要求、到現在告訴自己還有一家與明永有一樣的原石供應能力。
所以他在試探、更在懷疑。
對於裴家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
秦正南心裡有些害怕起來,不是怕別的,是怕兒子在知道所有的真像後,他會失去這個兒子……
秦沐陽回到公司後,坐在辦公室細細的思索,將所有的線索一條一條的串起來--
從剛才的對話來看,父親根本就沒有出國,所以親自考察原石工廠是不存在的事;同時競標檔案寫得清楚,所有供給艾瑞的原石會來自於國內,所以不用出國。
所以秦正南在說謊。
他為什麼說謊,應該是為了掩飾某些事,或者是‘原也’主動找上明永的事實、也或者是他與‘原也’有勾結的事。
這也說明瞭這家突然冒出來的‘原也’採石公司一直在留意艾瑞的訊息,所以在艾瑞發布原石招標資訊後,它們就主動出擊,讓幾家公司同時競標,那麼無論秦沐陽選誰,都必須用‘原也’提供的原石。
借殼供貨,賺取差價,這放在商業上實屬正常,可艾瑞的招標書明明白白的寫著,其它配料延用原供應合同,此次招標僅針結新型原石桑坦石。
既然‘原也’有這麼優質的貨源,為什麼不直接找上艾瑞,而要借殼?
大手筆的同時借四家,還包括他必須給單的明永鑽業以確保,說明那人對艾瑞的單勢在必得。
這樣的決心、卻不直接參與競標,這中間他們在算計什麼?與偷看裴氏夫妻檔案的是否同一人?如果沒有這個新産品,他們還會以什麼方式介入艾瑞的生意?介入之後,他們又要做什麼?
秦沐陽將頭都想破了,仍想不出所以然。
他甚至不知道,這家突然冒出來的原石公司,介入艾瑞的生意到底是為了賺錢,還是別有目的?他也不知道,父親在這樁交易裡,僅僅是無知還是也有參與……
在定標之前,秦沐陽找到另一家參與競標的公司,希望聯絡到原石的第一供應商,並提出看採石廠與加工石的要求。
這些無比合理的要求,對方一一滿足:採石廠地國外、加工廠在國內,採産加工謹然有序,象一個經營多年的老廠。
但秦沐陽知道,這個謹然有序的加工廠是另一家破産鑽業的加工石原址。也就是‘原也’收購了那家企業,然後成立了桑坦石的專業加工廠。
這到底是他們的遠見?還是專門針對艾瑞呢?
他記得附近原來是有居民的,而現在這些居民全搬空了,原有的房子都空著,裡面還有些沒搬完的傢俱舊物,顯然走得匆忙,且給的補償高,才會走得無聲無息,傢俱舊物都不要。
秦沐陽在廠區周圍轉了四五圈後,實在找不到可以問詢的人,便只得作罷,但他基本判定:‘原也’確實是賃空冒出來的,但資金極為雄厚。而且他們一氣呵成的收購、建廠、搬移,與艾瑞啟動ai首飾專案計劃的時間極為吻合。
所以公司內部確實有內鬼,否則對方不會在招標前做這些準備;而對方肯定是針對艾瑞集團而來,這麼雄厚的實力、又針對艾瑞,還不是現在才針對,那麼……
秦沐陽覺得有些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卻又象哪裡給堵住了。
秦沐陽思前想後,最終以公司專家鑒定,桑坦石有未知幅射危險為由,而放棄了使用桑坦石做為新專案主材料的打算。所以招標計劃擱淺,艾瑞按合同給了每家競標企業一筆賠償金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