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謹,你真是太倔強了,就算要離婚,留在京城有什麼不可以?走這麼遠,你們母子遇到什麼為難的事,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關陸霽低低的嘆了口氣,想起她的絕然,他心裡也不是沒有怨氣的。
只是她是成麗謹,他又有什麼辦法。
“以我的能力、我的背景,我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需要你這個前夫出面的?”成麗謹的語氣有些不耐起來:“關陸霽,如果你今天是來敘舊的,我想我並沒有拿你當朋友,所以我沒必要坐在這裡聽你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如果還有別的事,你直說。”
關陸霽直直的看著成麗謹,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二十幾年的身居高位,他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
心裡雖然對她抱歉至極,也愛護至極,但她毫不留情的斥責,讓他很是難堪,心裡難得的柔軟在她的冷漠裡慢慢收了起來。
“剛才說的是第一件事。我認為也是很重要的,不管你覺得是否有必要,算是我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關陸霽沉聲說道:
“第二件是部隊裡的事,老爺子被迫退了,老二進了軍事法庭,芮成在資訊部隊隊做隊長的助手。”
“芮成的事情我知道。”成麗謹點頭,一句不帶情緒的話,很清楚的劃清了兩個人、或者說兩家人的界限。
“老爺子重返原位是不可能了,但老二還有機會出來。”關陸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成麗謹諷刺的扯了下嘴角,放下手中的杯子,直直的看著關陸霽,冷聲說道:“關陸霽,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一句:你是個軍人。”
“我知道我是個軍人,但骨肉親情,我不能看著他不管。”關陸霽一臉糾結。
“親情能淩駕于軍規、法律之上?”
“每個人都象你這樣想,國家還要法律幹什麼?”
“真是滑稽。”
成麗謹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關陸霽厲聲說道:“關陸霽,我以芮成母親的身份和你說:不要自毀前程,我不希望我兒子為了你而去做冒險的事,雖然我會阻止他。”
“第二,我以一個公民的身份和你說:不要枉法,人在做,天在看。”
成麗謹拿起放在桌上的課本,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關陸霽拿起茶杯用力的摔了下去,聽見動靜的成麗謹,腳步只是微微頓了一下,嘴角一絲冷笑,半步不留的快步離開了餐廳。
餐廳服務員倒是嚇得暗自站在了包房門口,生怕這個人會對成老師有什麼不利的行動,但想想剛才成老師頗有氣勢樣子,顯然包房裡的這個老大叔吃了虧。
幾個服務員對視一眼,相互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溫文儒雅的成老師,也有這麼霸氣側露的時候,太帥氣了。
“服務員,上菜。”關陸霽坐在裡面平靜了半天,親自起身將砸在地上的茶杯碎片拾了起來,然後平靜的喊服務員上菜。
“好的,這就來了。”服務員們對視一眼,朝遠處端著盤子的師傅用力揮手,大師傅便端著託盤快步走了進去:“您好,這是您點的餐。”
“放下吧。”關陸霽沉著臉,在服務員出去後,他大口吃飯,不過十五分,便風卷殘雲般的將桌上的飯菜吃了大半。
“服務員,餘下的打包,然後給我結帳。這個摔碎的杯子一併算進去。”關陸霽冷聲說道。
“好的。”服務員們有點兒弄不清狀況--
看這位老大叔的作派明明是很有修養的,怎麼剛才對著成老師發那麼大脾氣;
成老師明明是極有風度的人,怎麼會對一個軍人不屑一顧。
小丫頭們心裡嘀咕著,手腳卻半分不敢怠慢,以上班以來最快的速度算好帳、刷完卡、打完包,然後畢恭畢敬列隊將關陸霽送到門口,然後看著他開車絕塵而去後,吊著的一口氣才鬆了下來。
“完了,那個杯子的錢我沒算?”
“我想起來了,這個老大叔長得好象小關老師。”
“沒把包房給掀了…。你說什麼?象小關老師?”
幾個服務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的伸手掩住了嘴巴,齊齊的扭頭看向老闆--老闆正一臉寒冰的看著她們:“還不快去招呼客人,都在那兒墨跡什麼!”
“來了來了。”
小服務員們瞬間做鳥獸散。心裡卻極度懷疑:剛才那位威風凜凜,卻被成老師教訓的老大叔,很可能就是小關老師的父親。
也就是……
成老師的丈夫。
成麗謹離開餐廳後,直接回了學校食堂。與路過的同事學生打著招呼,拿了餐盤點了一套最普通的套餐,然後往窗邊走去。
“成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