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成熟到為別人著想。
“我不為難,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裴寶兒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說話的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卻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多些篤定:“沐陽,所有的一切,我想等大學畢業後再說。”
“這當然沒有問題,但現在……”
“沐陽,其它的事情我都想想依靠你、想得過且過,這件事,你讓我做決定吧。”
裴寶兒堅持著說道。
“那就先這樣,中途你有任何不舒服,馬上停止,交給我,知道嗎!”秦沐陽雙手緊握著她的肩膀,嚴肅的說道。
“……好,好。”裴寶兒睜大眼睛看著他,眼淚始終在眼底打轉。還好,她終於還是忍住了,沒讓眼淚再流出來。
裴寶兒遠不如自己想象的堅強。
在商量要不要用哪家禮儀公司、哪家入殮化妝師、要換中式衣服還是西式衣服這些細節的時候,她都是邊哭邊說,一度泣不成聲,原本一小時就可以確定的事情,愣是花了四小時的時間。
直到所有的事情確定下來,她才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聲音嘶啞的對秦正南夫妻說道:“謝謝叔叔阿姨,我先上去了。”
“寶兒,過傷過哀,都對身體不好。”看著裴寶兒蒼白虛弱的樣子,心裡一陣難受。眸光轉向自己的丈夫時,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只得低低的嘆了口氣,示意秦沐陽送裴寶兒上樓。
“不用,我自己能……”
“沐陽……”
在秦沐陽伸手摟住她後,她便再也無法假裝堅強下去,雙手扯著秦沐陽的衣擺,哭倒在他的懷裡。
當天晚上,秦沐陽如裴氏夫妻剛去世的那幾天一樣,守了她一整夜,在天亮的時候才閉了會兒眼睛。
卻沒想到,就休息了這麼一小會兒,裴寶兒就出事了。
這天要定的事情是火化當天,是不是要選第一爐,秦正南堅持選第一爐,說那樣骨灰才是最幹淨的。而殯葬公司的人卻說,他們預定的晚了,幾個火化道的第一爐全部已經定出去了。
秦正南卻堅持第一爐,並說加三倍甚至四倍的價錢都無所謂,必須第一爐。
裴寶兒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知道這就是要把爸爸媽媽放進爐子裡燒成灰……
“你們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爸爸媽媽不火化、不要燒成灰……你給我走、馬上離開這裡,走啊!”裴寶兒尖叫著站了起來,對著那個殯葬公司的人瘋狂的叫喊著。
“寶兒,這是大事。”秦正南霍的站了起來。
“對不起,這孩子是傷心過度了,您看我們再多加些錢,首爐吧。”成麗華也站了起來,對著那工作人員輕聲說道。
他們面無表情討價還價的嘴臉、他們或低或高或冷或堅持的聲音,在裴寶兒聽來,全是要將爸爸媽媽燒掉。
“我不許、我不許,你滾、你們都給我滾--”裴寶兒沖到那人面前,用力的將他往外推去。
“誰滾?這是誰的家!”秦正南厲聲說道。
“我?”裴寶兒猛然停住所有的動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正南,你說這話太過份了。”原本一直配合著丈夫的成麗華,突然也怒了,伸手將裴寶兒扯在懷裡,對著秦正南大聲吼道。
“麗華,她不懂事你也跟著……”
“什麼事?到底怎麼回事?”
秦沐陽穿著襪子就這樣從樓上沖了下來,伸手將混身直發抖的裴寶兒摟進懷裡後,一憤怒的看著父親,大聲喊道:“爸,你對寶兒做了什麼?”
“你該問問她對我們幹了什麼!”秦正南怒火中燒的用手指著裴寶兒。
“若不是你過份,寶兒怎麼會這樣?我媽怎麼會發怒!”秦沐陽低頭看了懷裡的裴寶兒一眼,語氣放得平靜下來--再爭吵,只會更嚇著她。
“人死了難道不火化,要一躺在冷櫃裡?”
“我以朋友的身份、寶兒以女兒的身份,難道不應該讓裴老夫妻第一爐燒,留得幹幹淨淨的骨灰?”
“如果這都算過份,你給我說……”
“啊---”
“寶兒?寶兒!”
秦正南的話還沒說完,裴寶兒悽厲的尖叫一聲,整個暈倒在秦沐陽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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