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院落和長廊間栽種著再多的花草,這裡也只有“花香”,而無“鳥語”。
高高的院牆,直壓得人喘不過氣。
路經這裡的飛鳥,看著這股無形的壓迫之氣,就會望而卻步,隨後繞路而行,有多遠就飛多遠。
偌大的一塊地皮,除了人類和族人們豢養的寵物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來自於大自然的小動物能夠在這裡“紮根”。
寂靜的死地。
艾呈祥走出院子,如閒庭信步一般,向西方走去。
昨晚從學校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母親多半已經睡下了,所以艾呈祥沒有前去叨擾。
今天一早,必須要去問安才行。
一個月不在家,艾呈祥心裡最是放心不下葉惠心。
畢竟,在這個“家”裡,他只有母親可以相互依偎。
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很難見到。
一年之中,三口團聚的機會恐怕不足一月。
也正因為宗主常年在外,才導致七大長老“暫時掌管”著族中事務,玩弄權力,對葉惠心和艾呈祥這一對“罪族母子”白眼相譏。
愚昧之人的心中只記得所謂的罪族,卻從不念著艾呈祥的少主身份。
他的體內,可不光流淌著“罪族之血”,同樣沉睡著艾家的真龍之魂!
宗主之子尚且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如果艾呈祥的父親不是族長呢?他們母子倆豈不是會處於更加不公的境地?
可見這個愚昧的家族,對“葉姓”者究竟是何等的仇視。
一味的忍讓和善意,並不會讓惡人放下他們手中的尖刀,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愈發兇狠,用更加刻薄的方式面對你、欺負你、侮辱你。
艾呈祥清楚地知道這個道理,因為,這是他親眼見證過的事實。
以暴制暴是錯誤的方式,但是當你面對一個“錯誤的世界”、“錯誤的人”的時候,就不得不這麼做。
否則,真正受到傷害的人,一定是你自己。
就像葉惠心,她一直都是替別人著想著,用最善意的心待人接物。
她不會埋怨,更不會反抗。
哪怕自己被全族人唾棄、侮辱,但是她從未向自己的丈夫告過狀。
每年宗主待在族內的那幾天,葉惠心就悉心地侍奉著宗主,住在族地正中心最氣派的大殿裡,享受著“主母”的殊榮和待遇。
宗主只要一離開,去城外的魔獸領土上戰鬥,葉惠心就會自覺地收拾起被褥,回到那間陋室,生活得比府中的僕人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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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的新年那幾天,和宗主朝夕相處、共枕一床的葉惠心有無數次機會向他的男人說出事情的真相,但她從未有過這種想法、這種行為。
就是她的這種善良,讓所有人都變本加厲,連最後的那一絲“良知”都進了狗肚子裡!
艾呈祥眉頭緊鎖,雙手握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呈祥,你這是去哪?”
熟悉的柔聲細語在耳邊輕輕響起,艾呈祥猛地一轉身,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發怒的時候太過入神,明明已經走過了母親居住的小院,卻不自知。
媽媽說的果然沒錯:
憤怒,會矇蔽一個人的雙眼……
艾呈祥收斂起心中的情緒,緩緩走進破舊的小院。
常年古井無波的面孔和五官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表情管理能力,保持著一副冰山臉,不過,在面對媽媽的時候,艾呈祥的眼底散發著淡淡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