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星闌寥寥幾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雖然語氣平淡,但是苗曦聽了卻覺得相當刺耳,說來說去都是在說他們十方門的錯,而她卻又無從反駁,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另外她也沒忘了這裡是元極城,是元極門的地盤,敢在這裡叫囂那絕對是在向元極門挑戰,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她怎麼會不知呢?
再者,她來到這裡可是有目的的,決不能因為這件事情收到影響,苗曦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沅,暗自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而咯咯的笑了起來:“哎呀,我不過是隨便這麼一說,你這倒是認真起來了,好了,我又不是來吵架的,夥計,這樣的床還有沒有,我也要一件!”
夥計有些尷尬的陪笑道:“這位仙子,報歉得很,小店這樣的溫玉床只有這一件,沒有第二件了!”
“這樣啊!”苗曦微微蹙起眉頭,看了看易星闌笑道:“易星闌是吧?我們打個商量,你把這床讓給我好不好?我出兩倍的價錢給你,怎麼樣?”
她忽閃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可愛至極,而且一副打商量的語氣,與剛才的盛氣淩人判若兩人。
易星闌本來也不是非要這張床不可,若是換了一個人,她還真有可能讓給她,但是經過剛才的事情,她心裡對苗曦便存了芥蒂。
想了想,她露出為難的神色無奈道:“按理說前輩已經提了出來,晚輩自然沒有成全的道理,只是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情,晚輩受傷頗重,到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需要這溫玉的靜心效果,不瞞前輩,這溫玉床晚輩也是找了很久了,所以,恕晚輩不能割愛!”
苗曦的臉色微變,看了一眼江沅,走上前拉著他的袖子有些委屈的說道:“江師兄,你與她是一起來的,能不能跟她說說讓她把床讓給曦兒?曦兒是真的需要這溫玉床呢!”
江沅不著痕跡向後退了一步,站到了易星闌的旁邊,微微搖頭道:“苗師妹,這件事恕在下不能幫忙了,這溫玉星闌的確已經尋了好久了,華師叔是結丹真人,肯定有辦法為你找到品質更好的溫玉的,您說是不是,華師叔?”
華淩眼中流光閃動,盯著江沅沒有說話,而江沅自始至終都是彬彬有禮面帶笑意,在她的注視下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江師侄說的有禮,曦兒,君子不奪人所愛,有些事情是無法強求的,再說了,這溫玉的成色本就不好,我華淩真人的女兒斷不能太過將就了,你就不要在固執了!”半天後,華淩淡淡的開口,目光有意無意的飄過易星闌,其中的意味不明。
“前輩果然英明,那晚輩就不打擾您的興致,就此告辭了!”江沅聞言,神色變得有些肅然,一揮手將溫玉床收起,向著兩人微微點頭示意後,便拉著易星闌除了這家店鋪。
“娘……”苗曦一見,當下便有些急躁的樣子向著華淩撒著嬌,“你看看他們兩個……”
華淩瞟了一眼兩人的背影,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曦兒,何必將如此小事發放在心上呢?你要知道,小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更何況,他江沅什麼時候能真正的做主過?”
“可是那個易星闌,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繫了!”苗曦跺腳急道。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也就是有點姿色而已,又怎能比得過我的曦兒?你也太拿她當回事了,等你如願以償,那個丫頭還不任你揉圓搓扁麼?”
華淩說的輕描淡寫,苗曦聽的卻眼睛一亮,搖晃著華淩的胳膊嬌笑道:“還是娘厲害,那我就再忍一忍,到時候新賬舊賬一起算!”
華淩寵溺的指著她的額頭笑罵道:“你這丫頭,以後遇事要多想一想,不要總是那麼沖動,為娘可不能跟你一輩子的!”
“嘻嘻……,我就是嫁人了,也是孃的女兒啊!”苗曦笑嘻嘻道,對華淩的話並未放在心上。
“師叔,剛才謝謝你!”直到走出很遠,易星闌才停下來向江沅道謝。
“我們兩個還需要這麼客氣麼?”江沅笑道,“快走吧,我們還有不少東西要買呢!”
任由江沅拉著她,易星闌跟在他的身邊,在元極城開始了又一輪的採購,只是她的心裡卻開始不平靜起來。
江沅還是如往常般那樣體貼,甚至一些小細節都能為她想到,只是不知怎麼回事,她感覺到他的心卻並沒有跟著他,好像已經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
她想要開口問問,但是話到嘴邊有嚥了下去,若是他想說,就沒有必要裝的這麼若無其事,若是他是有心為之,就說明有些事情他並不想讓她知道,她就算問了,又如何呢?
好在有關修煉的東西他們上午的時候已經處理完了,下午這段時間只要採買一些洞府裡面需要的物件即可,這些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難事,傍晚的時候,他們已經滿載而歸了。
兩人很快便將採買的東西佈置起來,時至今日,江沅的洞府終於變得有模有樣了,兩人相視一笑,從今往後,他們便可以安心修煉了。
因為澤園試煉的臨近,第二天的時候,易星闌便開始閉關,在進入澤園之前,有很多東西需要去好好準備一下。
而在易星闌閉關的時候,她卻不知道,元極峰上正發生著一場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姑母,我說過,此事我絕對不會同意!”江沅站在大廳的中央,臉上早已沒有了慣有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決然。
此時,大廳裡面除了他,還有兩個人,他們正是她的姑母江嬋鈺和姑父駱臻。
“苗家那丫頭有什麼不好嗎?我記得前幾年我還見過她一次,那可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娃,我與她的母親華淩本就是不錯的朋友,說起來也關系也算不遠,你這拒絕的也太快了些吧?”江嬋鈺秀眉微微皺起,對江沅的斷然拒絕很有些不滿。